慕傾瓏睡了一下午,醒來的時候,已經快開始用午膳了。
柳漓趁著慕傾瓏睡覺的時候,給冷青了一封密信,一是問他情況如何?二是問他,打算怎麼樣得到東方耀陽手裏的另一張軍事圖。
晚上,最遲明日一早,冷青便可以通過北疆戰鴿,給她回信了。
這家客棧的飲食不錯,柳漓吃起來,也不會因為是粗茶淡飯而沒了胃口,隻是素日裏愛吃的慕傾瓏,現在卻緊蹙著眉頭,眼睛低垂,不知道在看什麼,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慕傾瓏話少,脾氣也不太好,性子也很淡,或許也是因為這些緣故,每次慕傾瓏像兔子啃蘿卜一樣的吃法,就讓柳漓忍不住失笑。
可是現在這樣的場麵,倒是讓柳漓疑惑了。
或許是因為薑少黎的緣故吧?
慕傾瓏那麼愛她的黎哥哥,對他又是全心全意的,真不知道,薑少黎為什麼就不肯原諒慕傾瓏。
柳漓自然是不會知道的。
愛得深恨得深,若不是薑少黎太愛慕傾瓏了,又怎麼可能過了十幾年,還是不原諒慕傾瓏?
輕歎一口氣,柳漓再看了一眼慕傾瓏,才緩緩說道:“我去給你叫一道你最喜歡吃的竹絲飛魚吧。”
柳漓知道,竹絲飛魚,不僅是慕傾瓏最愛的,更是薑少黎幾乎每餐都會有的奢華佳肴。
竹絲飛魚是將一種會飛的魚兒用少許菜油煎炸,直到成了金黃金黃的,才打撈起來。接著把嫩竹切成絲,和著青椒、紅椒、洋蔥、大蔥、蒜、胡椒、花椒一起煎炸,莫約盞茶時間,打撈起來,金黃的菜籽油上,漂浮著五顏六色的配料,均勻澆在魚上,有色有味。
慕傾瓏沒有說話,任由著柳漓去幫自己加菜。
柳漓點完菜,重新坐到位置上,對著慕傾瓏笑,“南靖的西市每到夜晚都會很熱鬧,今晚我們去看看吧!”
柳漓說這句話,自然是有理由的,一來,帶著慕傾瓏去散散心,二來,去西市打探打探消息。聽說南靖不少貴族富家,都喜歡去那個地方,說不定,柳漓可以打探到什麼有價值的東西來。
慕傾瓏木訥地點點頭,依舊沒有說話。
白玉和雲衣在另一張桌子用膳談計劃,畢竟羅琴失蹤,作為她的兩位好朋友,不出點力,自然是說不通的。
白玉率先說話:“羅琴的弦音琴也不見了,說不定她可以用這個來防身,不過就是希望,羅琴不要出事才好。”
雲衣點點頭,附和著:“這個沒辦法,就看老天爺給琴兒姐安排了什麼樣的命運。”
白玉‘哼’聲一笑,“我才不信什麼命運不命運的,不過對羅琴回不回來,我有那麼一丁點兒遲疑。”
“為何?”雲衣問她。
白玉是這樣解釋的:“羅琴誤會了少主,誰知道回來以後,還會不會繼續跟少主鬧別扭鬧下去。雖說我與羅琴是好朋友,但說到底我是柳色坊的人,自然是要效忠少主的。”
雲衣在柳色坊也住了將近三個月了,柳色坊的行事作風她也略知一二,忠心這一點,非有不可,所以白玉這麼想,也是無可厚非。
想了想,雲衣笑了,“其實琴姐回來,不一定會跟阿漓鬧別扭的,到時候解釋清楚不就得了?然後我們再告訴她,琴姐失蹤這段時間,阿漓一直在找她,這樣不就得了?”
雲衣想的簡單,說的卻不無道理,解釋清楚,一切誤會解開,不就好了?
思及此,白玉的心情好了不少,吃飯也大口起來。
而出去監視藍昔梔一下午的林西林北也回來了。
將事情簡單地告訴柳漓以後,也坐下用膳。
柳色坊一共帶來二十來人,嘴巴多,用得銀兩占的位置也多,店家自然高興,每次看到柳漓她們的時候,就很是興奮。
竹絲飛魚上來了,柳漓給了上菜的小二一些碎銀,便打發他離開了。
慕傾瓏密長的睫毛微微顫動一下,眼睛愣愣地看著竹絲飛魚。
金黃的魚,彩色的配料,讓人垂涎欲滴,不過柳漓注意到了慕傾瓏眼底,有疑惑,有懷疑。
“怎麼了嗎?這菜有問題?”柳漓不喜歡吃魚,所以即使知道薑少黎喜歡竹絲飛魚,知道魚長什麼樣子,卻看不出這竹絲飛魚有什麼問題。
有毒?不可能,若是有毒,她們在這家客棧住了半個多月,也沒見出了什麼問題,怎麼今天卻發生這樣的事情?......
慕傾瓏搖搖頭,用筷子嫻熟地夾了一塊魚肉,放進嘴裏咀嚼,咽入肚子,才緩緩開口:“現在將近九月,不會有這樣新鮮的好竹筍,南靖地勢較高,河水短小平緩,不適合這種飛魚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