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挑詩樓的首夫子入朝,現在主上應該在禦書房與他談話。我們過去守在門口,定能一窺龍顏。”
一旦下定決心,紅衣宮女比羅言還興奮,開始積極謀劃起偷窺軒轅暗的事,並帶著她直奔禦書房而去。時間緊迫,宮女跑得很快,羅言在後麵拚命追。一會兒她實在堅持不住了,停下來喘兩口氣,再一抬頭,乖乖,那丫頭已經跑得沒影兒了。她一頭冷汗,開始深度懷疑,她老了嗎?老了嗎?完全跟不上人家的熱情和進度啊!看看四周,到處都是假山、花圃、建築,跟迷宮似的,鬼曉得她現在在哪兒。就在原地等吧,隻求那丫頭別跑到禦書房才發現她不在。
等待的工夫,羅言開始四處張望,發現不遠處有條河,河對麵臨水建著條曲折的長廊,廊中有兩人正在說話。她藏在假山後,隔河往那邊偷瞧,結果大吃一驚。對麵那兩人,其中一人是位灰衣白髯的老者,此人暫且不說,光說另一人,那人著一身黑色的寬袖長袍,背對她站著。那背影挺直、偉岸,即使遠遠看去也覺得十分漂亮,還有點熟悉。
該死,那不就是先前曾在泊來灣街道上見到過的夜太子嗎?真是活見鬼了,在這裏也能碰到那個魔頭。但是不對啊,近衛軍就在這皇城中,他有必要刻意往克星麵前湊嗎?那灰衣老頭又是何人,居然敢正麵和夜太子交流,難道是幫凶?這兩個人現在在策劃甚麼,謀朝篡位?羅言腦子裏開始冒出大魔王統治世界,要求人類敬獻童男童女的場景,就在這時有人拍了下她的肩膀。她轉過脖子,出現在麵前的居然是蕭非淩鐵青的臉。
“這就是你的目的?”蕭非淩冷冷地問。
“你說甚麼?”羅言有點心虛,也不明白,她到處跑是不對,但他至於如此生氣麼?
這時紅衣宮女從旁邊走出來,歉意地看著她,說道:“我在路上碰到蕭當家,他問你在哪兒,我就全說了,偷看主上的事也……”
羅言心裏咯噔一聲,然後一拍巴掌,笑:“唉呀,是這樣的。我就是好奇,這堂堂帝王朝的主人多了不起,指不定和我們常人長的不一樣,所以就想看看。這應該不是死罪,對不對?”
紅衣宮女看向河對麵,突然說道:“那不是主上嗎?穿黑衣的那位,居然在這裏和首夫子說話。唉呀,他轉過頭來了。”
甚麼?原來那就是當朝的萬歲軒轅暗,並不是夜太子。說起來,那兩人好像是孿生兄弟,背影一樣也不足為奇。那麼他們的容貌應該也是一樣的,到底長甚麼樣呢?在慕容殤口中是看到就會做噩夢的臉,卻會令宮女臉紅心跳,那對變態的雙胞胎生著的到底是魔鬼的臉龐,抑或天使的麵孔?羅言非常好奇,也想看,卻被蕭非淩抓住領子,無法轉過頭去。她很不高興,也變臉了,問蕭非淩:“你想作甚?”
宮女發現兩人氣氛不對,悄悄回避了。蕭非淩放開羅言。她回頭再看,軒轅暗卻已再次背過臉去,她有些失望。後麵蕭非淩哂笑道:“從你說要進宮我就知道你有目的,沒想到是為了這個。不惜利用我,千方百計進得宮來,就是為了見他?隻可惜他並不是你的舊情人軒轅夜。”
他已認定她是那個羅言。她也懶得辯解,仍望著那邊,琢磨要不要直接過去。這卻更加激怒了蕭非淩,他強行將她掰過來,麵對著自己,問道:“你到底想怎樣?事到如今還想見他,難道真打算與他一起沉淪到地獄?”
羅言實在提不起勁和他爭論,但是就這樣放著不管似乎也無法得到清靜,她說道:“我不是專程來見他的,隻想向他打探君爻的消息。”
“這些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還吃甚麼飛醋?”羅言頓時感到頭上的血管都炸開了,鬼火亂竄。
蕭非淩冷笑:“你當我蠢嗎?為何突然舊話重提,急著找君爻?說要回去看看,那你說啊,到底要回哪裏去?難道不是去跟你的舊情人會合,那我蕭非淩算甚麼?吃完糖葫蘆就丟掉的木棍兒,理所應當嗎?”
“你好歹還是根兒木棍子,我羅言就是根兒毛啊。你閑的時候吹一下,忙的時候就當沒看見,反正不重又不占地方,多方便啊!不要來跟我哭冤,我們誰也不欠誰的。”
真是賊喊捉賊,到底是誰對不起誰啊?羅言徑直往河對麵走去,再磨蹭下去也沒意思,還是盡快找到花月君爻,早點閃人,省得跟這個人相互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