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這裏,了凡的臉上露出一絲難色,個中意思顯而易見——不是所有想要見方丈的人都能見的。
雖然早知道會是這個結果,但林鴻升今日又不是為了論法而來,於是又猶豫了一下:“這位小師父,其實我來隻是想來打聽一些事情,就在幾日前,有一位東洋小姐來了你們靈霧寺,她是不是在山上出了什麼事,怎麼會被樂善堂的樂大當家給送回去了。”
聽到他不但指名道姓,而且還提到了東洋人,而這個指名道姓的人還是臨城裏很有名的樂善堂的東家,了凡就算是知道什麼,也不敢說了,隻得一臉尷尬的道:“這位施主,您看,今日是我們靈霧寺的法會,您若是有別的事情,不如過了法會再來,至於您說的事情,小僧真的不清楚,你倒不如找他們親自問個清楚。”
了凡的意思已經很明白了,可林鴻升還是不死心,他先是向左右看了一番,發現就算香客很多,可這大門口的知事僧也就那麼幾個,當即他又問:“那小師父可認得一個叫夏秋的女香客,她應該每個月都會來你們寺裏上香的。”
了凡當然認識夏秋,而且每次夏秋上山都是他接待的她,但這個時候,他已經對林鴻升起了疑,又怎麼肯隨意泄露夏秋的消息,當即他又笑了笑:“每個月來我們寺裏上香的施主那麼多,小僧又怎麼可能每個都認得,而且,既然是女香客,怕是水月庵那邊會接待得更多些,施主倒是可以去那裏問問。”
說到這裏,他的視線卻從林鴻升身上挪開了,然後眼睛一亮,向他身後迎了去,隨即高頌一聲佛號:“劉施主,您來了,快裏麵請吧……”
結果可想而知,即便林鴻升繞了好大一圈兒,去了後麵的水月庵,可仍舊是無功而返,那裏的女尼根本就沒見過夏秋。
垂頭喪氣的下山後,他在車裏愣了片刻,終於還是駕車往樂善堂的方向駛去,說到底,他還是不放心晴子。他決定將昨晚發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對她說出來,連帶著這一個月他在雅濟醫院的所見所聞也一起告訴她。
他同晴子幾乎是從小一起長大,知道她十分多疑,但是,若她一旦鑽了牛角尖,那種執念也是非常的可怕。所以他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對她說出昨晚的事情,是怕她衝動之下會作出什麼他無法把握的事情。
可沒想到,他這次竟然完全低估了晴子對樂鼇的信任,難道隻因為他送她回家,她就再也不懷疑他了嗎?還是說他幫了她很大的忙,讓她根本無法懷疑他。
隻是,他一直以來都在幫著她,她最信任的人不應該是他林鴻升嗎?怎麼短短幾日,她就變了。若是如此,他們之前十幾年的情誼又算什麼?
他現在真想的很知道,到底樂鼇為原田晴子做過什麼!
越想,林鴻升臉色越難看,但是也更覺得樂善堂不簡單了。
正想著,他眼看就要進入城門,不過,就在這時他卻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城門口往外張望,於是,他急忙將車停在了那人身邊,從車裏探出頭來:“怎麼了?”
在城門口等他的人卻是家裏的林主管,看到他終於從城外回來了,他急忙道:“少爺,不好了,鹿場出事了。”
“什麼!”林鴻升倒吸一口冷氣。
鹿場是他們林家起家所在,更是他們家的根基,鹿場出了事,一定是大事,那是要動搖他們種徳堂根基的,而林主管親自在城門口等,甚至連等他回去都等不及,也一定是十萬火急的。
於是他立即道:“上車,邊走邊說。”
林主管應了一聲立即跳上車,而緊接著,林鴻升調轉車頭,立即往靈霧山的方向駛去……
……
此時,盛裝打扮前往樂善堂的原田晴子也自然是無功而返,她在樂善堂呆了一上午,卻隻被告知樂善堂的東家昨晚出急診去了,到現在也沒回來。而她表示想要再等一會兒,樂善堂也沒有任何刁難,反而給她準備了零食茶水,那個夏秋還好幾次替她添了水換了點心,甚至於午飯時間到了,還邀請她到後麵一起吃,讓她完全沒了脾氣。
都到了人家吃飯的點兒了,原田也實在是不好意思再呆下去,隻說等樂鼇回來再來,這才離開了樂善堂。可出了樂善堂的大門後,她卻覺得有一股鬱氣不上不下的出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