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夢裏辯魚羊(1 / 2)

夢裏不知春已去,入目盡是冬雪飛。

不知過去多久,謝柒安突然覺著耳朵有些癢癢,又覺得耳朵邊有一陣風吹來吹去。他不難煩的揮了揮手,企圖將打擾他睡覺的東西趕走,隨後還將耳朵捂住。

“哎呀”

突然一股灼熱之痛從他的手背傳來,驚的他一下子從石椅上跳起來。趕忙看了看灼痛的來源,卻發現手背上什麼都沒有。

正納悶著,一道聲音從他身後傳來:

“哥醒啦,睡的可還香甜?”

謝柒安聞聲看去,一位穿著粗布大褂的白首髯翁,正手持一把蒲扇坐在他旁邊的石椅上,笑眯眯的一幅慈悲相的看著他。

“哈還行吧就是”

謝柒安打了一個哈欠,木訥的回答道。儼然一幅沒有睡醒的樣子坐回石椅上。

“嗬嗬,不好意思打擾哥的清夢了。隻是老頭子我在此已許久未見過生人,閑的太久就像找人聊聊。本想著等哥睡醒之後再和你絮叨兩句。但老頭子我著實按奈不住了,便讓紅兒叫醒了你。這般無禮,還請哥切莫怪罪。”

完,那白首髯翁竟真拱手作揖,做賠禮狀。

謝柒安見狀,連忙擺手連沒事沒事。

麵前這個白頭翁,看樣子年齡似乎很大,最差也都是他爺爺輩兒的了。作為自受盡以他爺爺為首的“落日紅”老年團的各種“培養教導”,使得謝柒安在麵對老人的時候——特別是那些看上去很老,但又特別精神的老者——總有一股情真意切的敬畏和從容。

在他心裏,早已認定那些麵老心不老的老者們,都是些不可估摸的恐怖存在。

好幾十載的世故紅塵,多少歲月的人間難苦,都沒有磨滅他們那顆活躍的心。他們的強大,不在朝夕。但一旦發動,片刻之間就能將你虐的體無完膚。老而善謀,謀而後動,恐怖如斯焉。

他朝白首髯翁的肩頭看去,那裏果然站立著一隻通體鮮紅的鳥。那鳥兒似尋常麻雀大,不過它雙腿卻格外的細長,而且喙和爪子都呈金黃色。

“老爺爺,你這鳥是什麼鳥啊,真漂亮。”

雀鳥似有靈性一般,聽到謝柒安在誇獎它。竟將頭藏到翅膀之下,片刻之後又悄悄抬起來,偷偷的看著誇獎它的謝柒安。整個一幅害羞的樣子。

白首髯翁扇了扇手中的蒲扇,笑答道:

“紅兒啊,它好多年前就飛到我這裏了。平日無趣,我便時常逗它玩耍。一來二去時間長了,我倆也就熟絡了起來。當時我見它全身羽毛都是紅色,便給它取了個諢名叫‘紅兒’。”

寥寥完,白首髯翁似不願多講,轉移話題的問道:

“哥看你麵生,是第一次來這裏吧。今年貴庚?家住哪裏?可娶妻否?在哪高就”

一連串的靈魂問題,問的謝柒安都來不及考慮剛剛白首髯翁的話。訕訕而笑的一一回答道:年十八,家南邊,沒娶妻,就是來這裏工作的。

那白首髯翁沒想到,謝柒安的回答會這般簡單風趣。不像旁人那樣,邊還得邊各種解釋。一點都不爽朗。白首髯翁開懷一笑,又開始問其他有的沒的。

兩人一問一答、你來我往的聊了些很多沒什麼實際性的東西。最後沒的聊了,便都不言語,枯坐在樹下吹風。

過了一會兒,當謝柒安又快要睡著時,那白首髯翁突然道:“反正時下無趣,哥,不如老頭子我給你測個字吧。”

“啊什麼測字?”

“對,老頭子我曾經也學過些相字推演之法。反正時下無趣,你個字,我給你推演一番。如何?”

這突如其來的“遊戲”,讓謝柒安有些莫名其妙。心裏不禁吐槽到:什麼情況,現在為了尬聊都已經開始引入玄學了嗎?

不過既然人家老人家已經了隻是遊戲,自己如若冒然拒絕,也不怎麼禮貌。於是就隨便了一個“鮮”字。

白首髯翁思索片刻,道:“‘鮮’者,魚羊也。哥可是餓了?”

見他算半,謝柒安本以為會從他嘴裏聽到些什麼命裏桃花、額上黑煞這些姻緣運程、福禍凶吉之類的話。沒想到最後卻是他餓了。

謝柒安心中的好奇與期待瞬間化為烏有。心裏念道:廢話,我肚子剛剛都響八遍了,是個人都能知道我餓了吧,還用你。

但為了不使氣氛變得更加尷尬,謝柒安也沒什麼,隻是敷衍的笑了笑,算是回應了他。

正當他準備再眯一覺時,那白首髯翁話鋒一轉,又道:“魚者,水中之美味也;羊者,陸上之美味也。哥你想啊,‘魚’字上有刀,‘羊’被從中劈開。若為魚羊,刀劈斧傷,這可是砧板上跳不掉的死物啊。而且魚烹羊煮之後,屍骨隨之而被棄。就像是棋枰上落在中間的棋子一樣,用之以誘,隨可棄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