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這支紫玉釵,慕容嵐反倒止不住想哭了,伸手接過這支釵,再順手取下自己頭上的碧玉釵對麵前的婦人道:“這是你從哪裏得來的?”
從來沒有見過這麼激動的慕容嵐,沈醉陌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隻能愣愣看著床上的婦人回答。
“夫人說將這支釵帶給太子妃,您一定會幫著撫養小少爺的。”婦人說著再次伸手到床裏摸索起來,隨著她的動作,慕容嵐此時才注意到她手臂上,手上都是傷痕累累,但是這些傷口並沒有愈合,多數已經潰爛成膿瘡了。
雙手接過婦人遞來的一個包裹,不及翻看便見到婦人對沈醉陌道:“請公子叫人將小少爺帶來吧,老婦人眼見得沒多少時間了,如果不能完成夫人的托付我死不瞑目。”
“告訴我這支紫玉釵來自哪兒?”沈醉陌出去吩咐人了,慕容嵐心中卻是不平靜的。
婦人一聽到慕容嵐的話,忍不住眼淚就流了出來:“我家夫人與太子妃同姓,閨名一個芸字。離開前夫人告訴奴才,太子妃也有一支這樣的玉釵,隻是太子妃的這支由碧玉而成。”
“她現在在哪兒?還好嗎?”
“夫人三年前夫人跟隨世子爺回了昭國,之後便同世子爺成了親。”婦人說著看了看慕容嵐,鄭重道,“我們世子爺是恒王世子,夫人也就是世子妃了。”
此話一落,慕容嵐恨不得她什麼都沒聽到,有了慕容芸的消息還不如沒有,她倒不知道慕容芸離開這幾年竟然跑去當了恒王的兒媳婦。不用問任何人,慕容嵐便知道她們三年前出宮祈福那便是永訣。
如果此時慕容芸在此,她當然恨不得給她兩耳光,但是慕容芸永遠也不能站到她麵前了,永遠也不能給她機會發泄心中的傷痛了。
“她可有說過什麼?”
雖然慕容嵐沒有流下眼淚來,但婦人還是從她哽咽的聲音還是聽出來慕容嵐心中並不如她表麵表現得這樣平靜。
“夫人說她一生的遺憾便是沒能來參加太子妃大婚。”
話落便見到沈醉陌帶著一個丫鬟再次進屋了,身後的丫鬟手中抱著一個看起來不過一歲大的男童。
不等慕容嵐看清,孩子便哭鬧著要掙脫丫鬟的懷抱往床邊撲來。顯見的這孩子跟床上的婦人極為親近,此時見到認識的人自然想要遠離陌生人了。
自從男孩進屋,沈醉陌便看到慕容嵐不對勁了,直直盯著男孩不放,又像是並未看這孩子,不過是透過他看到了哪一段沒有來路的記憶罷了。
麵如滿月,色如春花,眉眼帶笑,曾經便有一個這樣的女子陪著自己成長,一心護著自己周全。現在又出現這樣一個小孩,但是他那麼小那麼脆弱,放佛一不小心便會碎掉的瓷娃娃。
看著這個孩子被帶到自己麵前,慕容嵐卻一動不敢動,不是怕自己不夠小心,隻擔心這是一個夢,一碰便碎了,她和慕容芸之間唯一能聯係到一處的東西都不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