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九十章 棄暗投明(1 / 2)

張良的不期而至雖然讓眾人大感意外,但仔細想來並非心血來潮。

憑著對陳勝的態度,張良已經看透項羽終究成不了大事。一個過於意氣用事,過於看重出身貴賤的人,如何能夠洞察天下大勢,籠絡士子的心呢?

從前,各路諸侯暫未成形,張良懷著國恥家仇不得已而依靠項羽。他知道,天下英雄唯有他項羽最為勇猛。盡管有些地方還不成熟,但終究是個可以輔佐的人。

可是,經過陳勝吳廣的起義之後,張良漸漸的對項羽失去了耐心。雖說如今他的勢力依舊是天下諸侯之最,但從長遠上看,張良慧眼識英雄,一眼便相中了隻有一萬多兵馬,渾身都是毛病的劉邦。

劉邦在那霓裳的開導下認真的思奪了一番,如果前麵的話還不能讓他動心的話,那麼那霓裳的最後一句話卻讓他認真的對待屋外的這個人了。

“此人可助沛公奪得天下!”那霓裳說。

劉邦不敢怠慢,率蕭何樊噲出門迎接。當他們看見眼前之人時,立刻被他飄逸瀟灑的氣質給怔住了。

隻見他膚色白皙,五官清秀中帶著一抹俊俏,一雙明亮清澈的眼神泛著睿智的光澤。一身白衣風姿特秀,爽朗清舉,給人一種沐浴陽光的感受。

劉邦見張良玉樹臨風,立刻拱手行禮道:“先生久候,在下怠慢了。”

張良躬身回禮後笑了笑說:“沛公可能不知,在下與沛公曾見過一次。”

“哦?”劉邦轉臉看了看蕭何,迅速的在腦海裏思索,但還是沒有想起來,便笑著賠禮說,“先生不知指何時?在下實在想不起來啊!”

張良也不拐彎抹角:“也許沛公沒有在意,當初我奉項將軍之命前去陳勝軍營出謀劃策,正巧路過沛公領地,那是沛公正在招兵買馬,沒有注意在下了。”

“哎呀呀。”劉邦一拍腦門,表現出大失所望的樣子,“可惜可惜啊,與先生擦肩而過啊!”

蕭何在一旁也笑著為二人的寒暄打圓場:“沛公,現在也不遲啊!張先生大老遠的趕來,老在外麵站著多不好。”

“哎呀,失禮失禮!”劉邦一拱手,幾人同時進了屋內。

酒席已命人備下,一壺茶喝過,眾人也按位入座。

張良堅決不肯從命坐首席,盡管劉邦禮賢下士到了極限,但還是恭恭敬敬的將劉邦推向了首席。雖然是一次不正式的宴請,但足以證明自己的誠意,畢竟他是來投奔沛公的。怎可如此擺譜?

那霓裳也應邀坐在席麵上,張良看著這位貌如天仙,眼神慎密的女子心中早已有數。如果他沒有猜錯,眼前和自己迎麵而坐的姑娘應該就是和嬴政父子有過一段情絲纏繞感情糾葛的霓裳姑娘了。張良隻是禮貌的微笑著,那霓裳同樣微笑,兩人心知肚明,隻是點頭示意。

酒過三巡,眾人談天說地胡侃一番之後劉邦終於對張良說出了心中疑問,他看著臉頰稍稍紅潤的張良說:“先生此番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張良沒有抬頭接過劉邦的眼神,隻是手握著酒杯頷首反問:“敢問沛公之誌?”

劉邦一愣,蕭何與樊噲對這大而無邊的問題也有些吃驚。他看著那霓裳微笑點頭示意,心中明白了,這是要明確自己的誌向,好決定自己是否跟對明主了。

劉邦將酒杯緩緩放下,站起身拱手來對張良嚴肅的說:“先生既然問到此事,在下也不防直言相告。”

蕭何與樊噲也將酒杯放下,認真聽著劉邦接下來要說的話,其實他們比張良更想知道劉邦的心中誌向。

“十多年前,天下一統,始皇帝平定六國,本以為老百姓可以過上踏實的日子,而在下也可以安安穩穩的當著這個亭長,為大秦江山守護著這一塊土地,為大秦社稷盡自己的綿薄之力。”劉邦雖滿臉通紅但語言十分流暢,“今開國君臣死的死、逃的逃,國將不國,家也不再是家。都城內,君不君,臣不臣;地方上,兵不兵,匪不匪。一切都亂了套了。昨日陳勝吳廣大澤鄉起義,天下百姓又回到了亂世紛爭的局麵。我劉某不才,願以天下為己任,興義兵,伐無道,讓天下百姓過上國泰民安的日子。這就是我內心的真實想法!”

劉邦說完,所有人一陣沉默。身邊的樊噲簡直不敢相信平時跟自己玩笑調侃的結拜大哥竟然如此胸懷大誌,聽的他全身一陣沸騰。

那霓裳依舊微笑,當劉邦望向她時,依舊輕輕的點了點頭。

張良沉默片刻,也站起來對著劉邦一拱手施禮說道:“將軍能以天下為己任,僅憑這份心就是所有諸侯所不及也。今天下暴秦氣數已盡,天下即將重新回到戰國的秩序,唯有有得者方可擁有天下,如果沛公不棄,在下願效犬馬之勞!”

說完,張良對著劉邦雙膝跪地,一個大禮拜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