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一行剛走,劉邦就將蕭何拉到身邊急問:“先生剛才說去九原找他們,是說著玩的嗎?”
蕭何麵無表情,直盯著劉邦說道:“你覺得呢?”
“我哪裏知道你葫蘆裏賣的什麼藥,難不成我好好的亭長不當了,直接去九原找扶蘇造反吧?”
蕭何一臉不屑的看著劉邦說:“你別給自己臉上貼金了,就你這個亭長手下官吏就我們哥幾個,還好意思說自己當官。你就這麼點出息!”
劉邦低頭咽了口唾沫,聽著蕭何繼續說下去。
“昨夜我夜觀天象,看見東方一顆流星隕落,此乃大凶之兆。”蕭何說,“始皇帝開創的基業如今沒有傳到扶蘇的手裏卻落到了胡亥和趙高的手上,這就必然讓嬴氏內部矛盾重重,這天下也就不會穩當了。”
劉邦有些不理解,看著蕭何問:“先生的意思是天下要大亂了?可是如今大秦朝一片繁榮景象,並沒有呈現衰退之勢啊!”
正在這時,嬴氏後裔被誅殺以及秦國重臣被連坐的消息傳到了小小的泗水縣衙。劉邦聽了目瞪口呆,不可思議的看著蕭何,遲遲說不出話來。
“怎麼樣?相信我說的了嗎?”
劉邦的頭點了像撥浪鼓一般,麵目凝重的問:“看來天下是要亂了,我們是不是要做些什麼呢?”
“不要著急,時機還未到。”蕭何一點一滴的分析,“扶蘇此人優柔寡斷俠骨柔情,很難會做出帶兵南下爭奪皇位以致天下百姓流離失所的。如今我們要做的就是蟄伏,絕不可做出頭鳥,否則連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隻會給別人做炮灰。”
“恩,就依先生,先等樊噲的消息吧。”
那霓裳一行日夜兼程,終於在二十天後來到了九原中軍大帳。扶蘇的望眼欲穿終於變成了夢想成真,他甚至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直到看見那霓裳撲向自己時方才從夢中驚醒。
他們緊緊擁抱在一起,互述衷腸,兩年來所受的苦全部轉化成淚水順著臉頰流下。扶蘇看著那霓裳身上殘留的傷疤,在細膩的皮膚上顯得是那樣的紮眼。他知道,這些日心愛的人受苦了,此時隻有緊緊將她擁在懷裏方可撫慰她內心的傷痛。
那霓裳的淚水不停的流,她不顧身邊還有他人墊起腳尖緊緊的吻著扶蘇的嘴唇。熱熱的吻傳遍全身,這一幕讓在場的人都內心觸動,心中隻有祝福的掌聲與生不逢時的惋惜。
樊噲的心突然酸酸的,看著感人的一幕,小聲的嘀咕著:“幹嘛,就不能回房裏再親嗎?”
短暫的親熱後終究要麵對現實的問題,扶蘇輕輕的為那霓裳整理鬢角的碎發,將她擁在懷中輕輕的說:“蒙將軍死了。”
那霓裳在他懷中輕輕的點了點頭:“我知道。”
“我的所有的弟弟妹妹也都死了。”
那霓裳的心中猛的一震,她感受到擁抱自己的那雙手在顫抖,依舊的點了點頭:“我也知道。你的兄弟就剩胡亥一個了。”
“他太狠了。”扶蘇的口氣輕蔑的如一陣微風,“我想帶兵去興師問罪,可是我的顧慮太多,兄弟反目,必將讓大秦天下拱手送人。”
那霓裳輕輕的推開他,抬頭注視著他的雙眸說:“你等我來就是告訴我你這樣的決定嗎?”
“姐姐。”
“別叫我姐姐!”
“難道我真的要……”
“你給我閉嘴!”
那霓裳眼中冒著火光,肩膀上還留有皮鞭的痕跡:“如今趙高專權,斬殺你的叔叔弟弟妹妹,吊死國家重臣。大秦國何時出現過不經過庭審就直接殺伐的時候?你身負國恥家仇,不尋思著如何將天下穩定,而一味的忍讓猶豫,名為不想禍害蒼生,實際上你這樣放縱他們君臣,隻會讓天下進入更加混亂的狀態。我教導你多年,沒想到依舊改變不了你的本性。軍中的曆練隻讓你的身體強壯了,沒想到你的心裏還是那麼脆弱!”
“對不起姐姐,讓你失望了。”扶蘇帶著沉重的心說,“我的弟弟妹妹都死了,胡亥雖然無道畢竟是我的親弟弟。從小到大,他都聽我的,我說一他絕不敢說二,我準備找他談談,相信他會認識到自己的錯誤的。”
那霓裳聽了氣的不知該說什麼好,剛才的依戀之情瞬間全無。他指著扶蘇的鼻子咬牙切齒的說:“蘇兒,你難道忘了蒙恬將軍是怎麼死的了嗎?”
“姐姐,蘇兒決心已定,這次等你來就是想和你告個別。”
“不行,你絕對不能去鹹陽,關中也不行!”那霓裳看了看扶蘇堅定的表情,轉念一想說,“好吧,如果你想與胡亥談,就在函穀關談,這樣萬一有變,我讓章邯帶兵去接應你。”
扶蘇聽了不置可否,轉身回到了自己的營帳。那霓裳也帶著一肚子氣,本來準備共度良宵再續前緣的心也沒有了。一賭氣,拉著樊噲的手臂一起出門。
樊噲被拉的心潮澎湃,心說:這都唱的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