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噲縱馬馳騁的同時,趙高的矯詔也同時出了沙丘行宮。
李斯對趙高說:“在此久駐不合常理,軍中叛亂已平定,當早日回到鹹陽,然後方可對天下發喪。”
趙高低頭說:“我也正有此意,隻是我在思慮一個問題,這個問題很嚴重。”
“何事?”李斯問。
“天氣酷熱,皇上的屍首已在次數日,雖經過了陰涼處理,但如今已經開始腐爛,而且……”趙高看了看李斯的表情說,“而且已經開始發臭了。”
李斯在殿內踱步,趙高也不好打斷,就這樣在一旁看著幹著急。隻見李斯眼前一亮說:“我有一法,可將此事瞞天過海。”
“丞相請講!”
李斯說:“古時有一種醃製鹹魚之法,名曰鮑魚,用鹽醃製,味道極為難聞。今可將在會稽帶來的魚臨時醃製,製作方法簡單快捷,一日便可。然後讓士兵食用,剩下的放入皇上的皇車內,便可將屍臭掩蓋過去。”
趙高想了想,雖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但還是同意了。
李斯繼續說:“我略懂醫術,可熬製一些中藥,讓人暫時失去嗅覺,隻要我們到了鹹陽,一切都將在我等的控製之下。”
趙高拍手稱快,心想:這流氓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嬴政車駕上路了,在沙丘行宮駐紮了一個多月後士兵們終於登上了回家的征程。一路上鮑魚之臭讓人嘔吐,李斯便將中藥放入夥食中,所有的人都沒有了嗅覺,一路相安無事。
與此同時,趙高的矯詔也上路了。他知道,這事越快成功機率越高,反之,則受製於人。
劉邦所任亭長之地為泗水,也就是今日的徐州附近。趙高發詔書的沙丘行宮在巨鹿,也就是如今的河北。兩地離距九原均有千裏之遙,泗水略遠。樊噲早走兩日,趙高秘使後走。樊噲單人單騎,日夜兼程,趙高秘使數十人隊伍同樣馬不停蹄。如果不出意外,按照當時的速度,兩者很有可能同時到達九原郡。
樊噲白日行走,直到三更方才休整。如遇城鎮鄉村,方可在旅店留宿,同時也可吃些酒肉補充體力。但是如果到了前後百裏不著村不著店的地方,那可就要露宿野外了。天晴時還過的去,若遇到下雨,荒郊野外根本沒有躲雨的地方,便隻有成落湯雞了。還好天氣炎熱,隻要天晴衣服立刻便幹,可還是讓這個彪形大漢氣的直罵娘。
“狗日的趙高!讓爺這麼痛苦,老子若是見了你,定把你的皮都給剝了!”
趙高秘使的日子也好過不到哪去,雖然秘使得到趙高的信任並收了重金,但麵對如此辛苦的差事還是讓他不停的對天罵罵咧咧。他看著身邊的士兵有氣無力的走著,心裏也著實不好受,畢竟這是讓和他無冤無仇的人去死的詔書。
“唉,為了自己的將來,別的先不要考慮了吧!”
半個多月以後,樊噲到達九原郡城內,一打聽才知道扶蘇與蒙恬不在城內,便順著人們的指引向北方長城之處行去。他不知道,在這個時候,趙高的秘使已經注意到他了。
樊噲身材魁梧,一臉胡茬,加之風塵仆仆,一臉疲憊,也難怪不讓人感到意外。那秘使在趙高身邊摸爬滾打多年,發現此人可疑之處甚多。加之剛才聽到他打聽蒙恬與扶蘇的下落,更加堅定的自己的猜測,對著手下的人一使眼色,十數人便跟了過去。
樊噲毫無防備,繼續穿城而走,城內的琳琅滿目他無暇欣賞,一直向北走,直到走出北門,眼前一片隔壁方才喝了口水喘口氣。
“站住!”一個聲音在樊噲的身後傳來,“北邊就是長城了,你這是要去幹什麼?”
樊噲回頭一看,見十幾個軍士模樣的人手拿寶劍向他問話。他也不緊張,隻是笑嗬嗬的回答著:“北方有親戚在修長城,這不,幾年沒見了,去探探親。”
“探親?”一個軍士說,“探親需要一身裝備整齊,需要一路馳騁馬不停蹄嗎?”
樊噲看了看自己風塵仆仆的樣子心裏明白了,這是被人給惦記上了。不過他向來我行我素自由散漫慣了,他可不管別人如何看他,隻要自己高興,誰也不在乎。
“我說你們管的也太寬了吧?”樊噲不耐煩的問,“如果沒什麼事,我還要趕路了。”
“等等,下馬讓我等搜查下,如果沒有問題就放你走。”
沒等樊噲同意,幾個人便打馬過來,眼看就要對他下手撕扯了。樊噲大怒,心說:老子這輩子還沒被陌生人碰過!
隻見一道寒光,樊噲的砍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在三個前來搜查的脖子上劃了一刀。隻見三股鮮血瞬間噴出,三具沒有頭顱的屍體重重從馬上摔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