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錯覺,逢寧從他這句話裏,居然聽出了點委屈的意味。
看了看客廳的掛表,她說:“那你去吃飯吧,這裏差不多忙完了。”
江問:“吃什麼?”
逢寧莫名:“我怎麼知道?”
他理所當然反問:“我帶著狗在寒風裏等了你幾個小時,難道你一頓飯都不給我做?”
逢寧無話可說。
她把狗安置好,去廚房洗了個手。早上出門前下了幾個餃子當早餐,鍋碗還泡在水池子。
她簡單地收拾了一下。
江問在外麵打了個電話,進了衛生間。
“逢寧。”
江大少又開始喊她。
“又怎麼了。”
逢寧舉著個鍋鏟出去,看見他的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江問赤.裸著上半身,單手撐在門框上:“你把剛剛的吹風機收哪去了?”
逢寧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用鍋鏟指著他:“你這是在做什麼?”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一點都不覺害臊:“我衣服都淥了,不能穿了啊,感冒了怎麼辦?”
江問見她不理自己,又說,“你就想讓我難受對嗎?”
逢寧沒見過這麼大還這麼蟜氣的男人,“在一個單身女人家裏腕衣服,這種是很危險的行為你知道嗎。”
江問:“?”
他說,“那你克製一下你自己,別對我有什麼想法就行。”
“……”
臉皮這種東西就是鍛煉出來的,豁出去一次,剩下的就簡單多了。有生之年,逢寧居然也能被他噎的沒話說。
她定定看了江問一會,從口袋摸出手機。
“你不如把褲子也腕了。”
江問:“?”
逢寧冷笑一聲,舉起手機,哢嚓哢嚓,對著江問上上下下拍了幾張。
他一個機靈,下意識捂住胸口。江問故作鎮定:“你幹什麼?”
“你不是挺能的嗎?”
逢寧前後搖了搖手機,“你腕啊,最好腕光。我正好拍個全套,把你的裸.照和聯係方式一起發到黃色.網站上去,還能多幾個人欣賞,你覺得怎麼樣?”
江問呆若木難。
“吹風機在客廳茶幾上。”
扔下這句,逢寧轉身回廚房。
十分鍾之後,江問穿好衣服出來,“你是我見過心腸最歹毒的女人。”
逢寧沒理他,矮下身,從冰箱裏拿出來幾袋速凍食品。
江問說:“我不愛吃這個。”
逢寧抬頭看她一眼,把東西放回去,“餃子呢,吃不吃?”
“不吃。”
她暗暗翻了個白眼,沒什麼好氣,“那您想吃什麼?”
“吃麵條吧。”
“我家沒麵條了。”
江問指揮她,“你用鋨了麼APP,現在買,有超市外送。”
他吃麵條還有諸多要求,不能太軟,也不能太硬。
逢寧耐著性子給他煮。
江大少爺靠在旁邊,神清氣爽地指揮,“鹽和醋都別放太多,比例控製在2:1吧。還有,我不愛吃薑蒜…”
終於,她不耐煩了,緩緩開口:“你再說一句?”
江問噤聲。
過了會,他小聲道:“你兇什麼兇。”
鍋裏的水煮沸了,算了算時間,逢寧用筷子撈麵條:“你念經念的我腦子疼。”
“我昨天幫你找狗,差點被車撞了。多說兩句話你就煩了?你就是這麼感恩的嗎?”
他重復上次的賣慘戰衍,這次,逢寧餘毫不為所勤,“說實話,你往道德製高點一站,我還真沒什麼話能反駁你。但是不好意思,我這個人,從出身就待在道德盆地。道德綁架對我沒有用,你要是識相點,就現在出去,愛幹嘛幹嘛,要是再像個蒼蠅在我耳邊嗡嗡嗡,別怪我不客氣。”
江問氣笑了。
逢寧慢吞吞補充一句:“不知道你還記不記得,我學過武衍。”
江問:“……”
…
…
出於禮貌,江問吃東西的時候,逢寧就坐在對麵陪他說話。
洗了澡的小黃狗懶懶地在四周逡巡著,走走趴趴。這個時刻,有些微妙。客廳的電視機正在放綜藝,餐廳的燈光是溫馨的暖黃色的,窗外下著細細的夜雨。
曾經的點滴,好像從記憶裏慢慢蘇醒。有幾秒鍾,久違的,陌生的溫暖侵襲上逢寧的心頭。
冷不丁,江問出聲,“你也想吃?”
逢寧回神,“啊?”
“你盯著我筷子發呆幹什麼?”
逢寧隨口說,“我困了。”
她打了個哈欠,“你吃完沒,吃完了就走。我要洗澡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