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外交戰,不過是英國與俄國在西南亞爭奪霸權的一次交鋒而已。這隻是一種“角力決鬥”式的糾纏戰,並沒有發展成血腥的武力戰。英、俄兩國為了爭奪這個戰略要地,一直以經濟、軍事的各種供給來攻擊或反擊對方。

19世紀初期,英國以測量印度西北之地理情況作為借口,開始對阿富汗公開進行實地調查。實際上,英國的真正目的,是為了保障印度安全,想確實了解印度以北的民族分布和地理背景。

首先到達阿富汗的英國探險家是克裏斯提和保廷格,他們扮成馬販,於1810年從阿富汗的東邊橫越至西邊,曾在阿富汗的最大都市赫拉特稍作停留,然後製成阿富汗的各處人口的簡易目測圖。接著25年間,又有幾組英國測量隊進入阿富汗,甚至深入了與喀什米爾交界的興都庫什山深處。

這些探險家、測量技師的努力,奠定了1839年英國入侵阿富汗勝利的基礎,是阿富汗被入侵的前兆。這次的軍事行動,是為了謠傳阿富汗皇帝羅斯德.穆罕默德想與俄國結盟,所采取的報複行動。英國唯恐謠傳成為事實,馬上由東印度公司派出軍隊入侵阿富汗,協迫羅斯德皇帝打消此意。英軍的進擊相當迅速,阿富汗尚未集結部隊,英軍便占領了首都喀布爾,並強迫羅斯德皇帝與英國締結條約。

英軍入侵幾年後,法國探險家J·P·費立葉途徑阿富汗,他發現阿富汗人對英國心存恨意。1845年,費立葉從波斯出發,打算經阿富汗往印度,沒想到他被阿富汗的地方長官耶爾.穆罕默德誤認為英國人,隨即逮捕了他。關在牢中的費立葉隨時都有被殺的可能。

幸好,後來耶爾發現他並非英國人,就釋放了他。費立葉恢複自由後,馬上開始行程,在炎熱的沙漠上行進,生存環境非常惡劣。在他東進的行程中,總有土匪和一些滿懷敵意的部落襲擊他、騷擾他,甚至就連他雇用的向導都背叛了他。而他之所以未被殺,主要是因為阿富汗人信奉伊斯蘭教,根據伊斯蘭教律法,人必須很愉快地招待客人,即使你並沒有邀請他。可是,並非所有的阿富汗人遵守款待客人的規定,費立葉在馬富達巴德小國停留沒多久,這裏的人就把他關了起來,並奪走了他的手槍,3個星期不給他任何食物。費立葉不但被拷打,還被迫簽了一張“出售”武器的文件證明。後來在阿富汗東南方的小城堪達哈又被軟禁起來,這個時候,霍亂正在堪達哈流行,當地居民認為政府當局窩藏了異教徒,觸怒了阿拉,所以散布傳染病來懲罰他們,於是,很多人拿了武器準備向宮殿進攻。這時,在法國陸軍長年服務而有很豐富作戰經驗的費立葉,設法說服了地方酋長,然後率領宮殿中的部隊,把入侵的暴徒擊退,把自己卓越的指揮能力發揮得淋漓盡致。

雖然費立葉擊退了叛軍,但這裏的人們仍然不歡迎他。由於一無所得,費立葉在失望之餘,發覺阿富汗人交往的唯一方法是“以武力壓迫或用利益勾引”。俄國就是以武力而降伏了裏海以東、西伯利亞以南和廣大沙漠區內的穆斯林。這些人和阿富汗人都是遊牧民族,可是19世紀中期他們無法抵抗大批來襲的俄軍。俄國在這些地區拓展勢力,完全是有組織、有計劃的,而且以冷酷無情的方式進行。他們先在1840年派出了幾支遠征探測隊,到裏海、鹹海和錫爾河北岸的廣大地區進行勘測,然後再南下至錫爾河兩岸各地,以及阿富汗北麵國境上的幾個都市。等探測隊摸清了阿富汗的路線後,武力部隊就開始南下占領這些地區。

俄軍於1864年入侵塔什幹,次年侵占了布哈拉也而後又相繼入侵比瓦城和康城。除了今天在土耳其斯坦區,鹹海和波斯以北的地區外,到1884年占領了所有的地方。

這些事態的急速發展,嚴重地威脅到了英國的利益,俄國毫無前兆地就出現在喀什米爾、阿富汗和波斯的大門口。於是英國開始往印度西部進行探測工作,並對阿富汗宣戰。1880年,阿富汗被英國占領了,而俄國則掌握了阿富汗以北地區的統治權,雖然英國從此獲得了暫時的安全,可是沒有完成印度和波斯西北廣大地區的詳細測圖,仍舊無法真正安心。

1870年,佛瑞得利克·苟得史密德爵士開始探險,英國探險的新局麵又開始了。他和隊員探查過波斯、阿富汗和今巴基斯坦之一部分的俾路支地區(沿阿拉伯海的小國),以後的40年,又有很多英國探險家在這王國不斷地進出。

哈奇·西基斯的貢獻是最大的。他從1893年到1910年,曾六度往返波斯和俾路支,每次探險都加深了他對波斯的感情。他寫有一本有關此國的著作,書中洋溢著異國的浪漫情調,不論對花草、樹木、潺潺的流水或那美麗的波斯式庭園,他都深愛有加。書中描寫:“野鳥鳴囀,水聲淙淙,夾雜著玫瑰的芳香,使我們這些旅居異鄉的人感受到人間樂園的歡愉。”

但是也有人反對書中所描述的浪漫景象,有一位英國旅客轉達了一位外交官所說的話:“接受歐洲文明的能力,比土耳其還糟糕,根本就是一副未開發國家的形象。”其實,波斯真的很需要現代化改革,可是英國和俄國對此事一點也不認真。隻有皇帝那西爾才有辦法利用這兩個國家的競爭而居中獲利,他毫不客氣的接納雙方提供的貸款,但是不表明自己的立場,使得兩國焦躁不安。

很不幸,1896年那西爾皇帝被人暗殺,於是人民群眾要求政治改革,繼任的穆沙法德·烏丁隻好讓步,頒布了憲法。

得勢的國內改革派,主張趕走英國和俄國的勢力,但是僅以波斯微弱的兵力,根本無力抵抗英俄,1907年,兩國更加強了對波斯的壓迫。

兩國簽署協定,將波斯分為三個區。北方是包含了幾個主要都市的地區,屬俄國勢力範圍;中間是中立區;南方是包含了新油田的區域,被英國占領。

1907年英俄終於協商同意“把波斯還給波斯人”,但是,由於波斯的地域富有極高的戰略價值,又蘊藏大量石油,所以在第二次世界大戰停止之前,蘇俄和歐洲列強仍舊在爭奪這塊土地。

最先到達北極點的人

1905年,美國總統羅斯福向南森詢問再次到北極探險的負責人人選,經驗豐富的南森推薦了當時美國的年輕軍官勞勃.E.皮亞裏。

1886年,皮亞裏帶領探險隊前往北極探險的出發點——格陵蘭。他了解到達北極點對地理學的價值,因此充滿了野心,立誌要予以征服。從1886年,皮亞裏就曾橫越格陵蘭冰床,連同以後的數次格陵蘭探險,對於探察北極點都是很重要的訓練。

他嚴格要求自己,同時在到達極點以前,不斷反複試驗各種裝備。

1893年5月,他和同事在荒涼的冰天雪地裏,不斷和比人還高的雪與刺骨的風戰鬥,經過長期的努力,終於到達格陵蘭的東北海岸。在一次遠征中,皮亞裏證實了沒有大規模的探險隊,也可以到達北極點。

1897年至1902年年間,為了尋求適當的地點作為前進基地,皮亞裏不斷地往北方前進。根據數次遠征格陵蘭的結果,他判斷格陵蘭並不適合作為根據地。皮亞裏放棄從格陵蘭出發的最大理由,是因為通過格陵蘭北岸向南流動的東格陵蘭海流,促使格陵蘭海域的水流速度較其他地方快。按照計劃是,先鋒隊先出發,擔負打開道路的任務。至於征服北極點的最後突進隊,則要在後半段行程中越過先鋒隊。

1902年,皮亞裏在北極度過5個冬天後返回美國,為下次的征服北極點之行做新的準備,並組織探險隊,一麵募集資金,一麵改善前往北極的裝備和技術。

不久,由於紐約某個企業集團的支持,皮亞裏組織了一個北極俱樂部,同時募集了充分的資金,於1904年開始建造新設計的船。

1905年7月,已經年滿50歲,曾在北極度過20年歲月的皮亞裏,受命指揮著特別設計的新船羅斯福號,從紐約出發。船上不但有對於北極生活了若指掌的愛斯基摩人,也有愛斯基摩人視如手腳一般使用的狗,他們共同將征途指向格陵蘭。

沿途,由愛斯基摩人駕著雪撬,沿著前進路線建造冰屋,作為補給站(以長方形雪塊螺旋形往上堆積而成的半球形居室為愛斯基摩人冰屋)。皮亞裏想,愛斯基摩人旅行的方式,和在極地求生的方法,對於最後的成功一定有用處。

羅斯福號從格陵蘭東北岸的哥倫比亞岬開始破冰前進。走了大約150公裏,到達赫克拉呷的前進基地。第一隊愛斯基摩人於1906年2月從冰上出發。按照皮亞裏的計劃,有幾個先鋒隊得負責開拓冰上路線,留下記號,同時沿路建造食物補給站。這種做法的目的是要盡量使得保持充分體力的隊員和狗拖雪橇所組成的突進隊,能夠在最後順利地進入極點。

由於準備工作時間較長,皮亞裏原以為這一次必定可到達極點。然而情況並不好,氣溫已降到零下,凹凸不平的流冰,也不停地移動,妨礙他們前進,一天的前進速度隻有8公裏,如果繼續以這種速度前進,所準備的食物一定無法支持他們到達極點。最後,這一次的探險以失敗告終。

但皮亞裏選擇了幾隻比較強壯的狗繼續前進,終於到達北緯87度6分的地方,刷新了北進紀錄。

1908年7月,羅斯福號再度從紐約出發,這一次由英國人鮑伯·巴多列特擔任船長,同時皮亞裏和黑人忠仆馬休.韓遜也加入了該行列。

9月初,羅斯福號首先在伊塔港停泊,載上50個愛斯基摩人和250條狗後,沿昔厄爾茲密爾海岸的蘇利麥岬前進。秋天結束前,他們就把第一年春天所需要的前進物資,全部集中到哥倫比亞岬的前進基地了。

1909年2月底,皮亞裏探險隊的北進準備工作已全部完成。皮亞裏在這一天的日記裏如此敘述自己的心情:

“3月1日清晨,太陽尚未上升我就醒了,風在冰屋的四周呼呼作響,我從冰屋的小洞孔往外看,天氣很好,星星都像鑽石一般閃爍著。

早餐後,陽光已普照大地,我走出冰屋,到外麵看看附近的情形,在往北方的無垠冰原上,灰色的霧阻礙了視野,每一位有經驗的北極探險家,都知道這種霧表示要起風了。

也許有的探險家會認為這種氣候不適合前進,但是我們一點都不在乎這種風,因為我們都換了完全幹燥的新毛皮衣服。

雪橇隊長——從營地出發,沿著巴多列特船長走過的足跡前進,很快就消失在北方的霧中。”

依照皮亞裏的計劃,羅斯福號的巴多列特船長擔任救援隊長的任務,將支援隊配置在前往極點的路上。他在雪橇上裝滿了食物,早在前幾天便從哥倫比亞岬率先出發。

隨後,由24個男子和133隻狗所拖的19隻雪橇所組成的皮亞裏突進隊,離開了最後的營地。他們到距目的地大約760公裏的北方,亦即被認為有些神秘的北緯90度的地點。

出征的第二天皮亞裏的突進隊便遭遇了困難。他將當時的情形記錄如下:

“中午,我發現前方的地平線上有一片水麵,天空布滿不吉祥的黑雲,那是從水麵上升的水蒸氣,遇到上空的空氣開始凝固,風吹過後就變成了霧;有時還會變成濃煙,像是草原上發生火警般地冒出黑煙,這是極地特有的景象。”

第二天黎明,冰裂開的聲音吵醒了他們,果然水路已經結凍,於是大夥兒趕快吃完早餐,馬上就開始越過。在冰層時而移動時而又重疊的冰路上前進,是非常危險的事。皮亞裏很擔心雪車會不小心落入水中消失,幸好一切都很平安,沒有意外發生。

不久,皮亞裏終於趕上了巴多列特的先鋒隊。一起前進時,不料冰麵又出現了一段很寬的水路,擋住了前進路線。

為了等待水路凍結,他們在那兒停留了一個星期。然後,皮亞裏和巴多列特指揮的支援隊,又一起前進了3個星期,待支援隊沿途建造的補給站全部完成後,巴多列特便留下一部分強壯的隊員,和皮亞裏一起前往北極點,其餘的人便陸續折回哥倫比亞岬。

皮亞裏選出了4個愛斯基摩人和馬休·韓遜作為前往北極點的突進隊員,他們使用5部雪橇和40隻狗,預定從4月1日開始做最後的衝刺。

經過5天的強行軍後,皮亞裏一行人終於走過長達240公裏的冰原。1909年4月6日中午以前,他們已經走到北緯89度57分,此地離目的地隻有8公裏了。

1909年4月6日,皮亞裏的腳終於踏上了北極點。在北極點的營地度過30小時後,皮亞裏一行人,平安地回到羅斯福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