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驀然轉身,指著我氣憤道:“朕早已認定?!這事實擺在眼前,朕想不行也不成!你竟如此,你竟如此!”
話到底說不完,我冷笑看他,眼淚裏是不解是責怪是委屈,他眼中卻隻有怒氣。還能怎樣呢?不過如此愛恨罷了,再美麗的誓言承諾,你以為的與眾不同,到底隻是你以為罷了。
張芸依卻突然道:“皇上,應去那第三欄第二格把東西找來驗驗,切不能冤枉了好人啊!”她憐憫的看了我一眼,我搖頭示意她不必,隻是楊奕已微微點頭應允。或許這是最後的希望了。
其實我早知道不必,她們看來已經早就為我設好了這個局,步步為營必不會有絲毫疏漏,何必再去找來赤裸裸的事實,讓大家難堪呢?隻是張芸依好意難卻罷了。難堪就難堪吧,局勢已經如此,大不了不過一死,也算看清他楊奕待我到底如何,也算真真正正明白他如何薄情,不必再多糾纏與愛恨之間。
太醫驗過那荷包裏的一小方香料,紫絹包裹,我自知停雲裏從未有過這樣的布料。但是暗暗記清楚了布料的質地顏色,倘若我還有翻身一日,定要抓住這個人,讓她也嚐嚐今日之辱!
果然和香囊裏的,全然一樣。
楊奕冷笑:“無話可說了罷!你再不必怪朕絕情,是你太讓朕失望了!”
他頓頓隻看了我一眼,有些蒼涼,然後冷寂的聲音在大殿中回響:“高德海,著內務宣,長禧宮才人秦氏,魅惑主上,行事不端,出言不遜,在宮中私自違禁,濫用禁用藥物,危及朕恭,朕恐其複合德飛燕之風,賜其自裁。其宮內侍人,同刑。”
秦繹菱臉色慘白,頭發在求情時已經散亂,淚水弄花了她臉上的脂粉,她哭喊著,叫罵著,連一句謝恩都沒有說,就被拖出了乾清宮。
接下來就是我了吧,楊奕沒有急著說,看了眼張芸依道:“夜已深了,芬儀先回去罷。”張芸依並不多言退下。
然後,楊奕靠近了我,他用力捏住了我的下巴,狠狠抬起我的頭,皺眉看著我。我自認沒有任何錯,隻是被人陷害,被他這樣看來更是委屈,卻不肯低頭求情,倔強的也狠狠看著他,可是控製不住眼裏的淚水,不小心滑落下來兩滴。
他微微動情,喉結輕輕滑動,沉沉道:“先罰了你,你也該靜靜心了。”
我倔強道:“皇上何處此言,既然認為是傾儀做的,依律罰了就是。”
他猛然轉身,抓住我的肩膀道:“私用宮藥,陷害他人,加害聖上,條條都是死罪,你可知道?!”
我氣憤大呼道:“難道皇上自始至終都認為是傾儀做的?!”
楊奕沒有再對我說什麼,隻是告訴了高德海:“慕鴛宮霂嬪,行事有過,念其腹中有皇子,罰禁足五月,飲食供給一律依貴人級供應。其宮內宮人碧濼、拂綻,有違宮律,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