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謝。”
許慧還沉浸在她的‘恥辱’中，對於鄭雲衫突如其來的一句謝並沒有注意到。
“什麼？你說什麼？我沒聽清楚。”
“我說，謝謝你，今天我很開心。”
這一次許慧聽的真真切切，簡單的兩個字，讓她今天所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哪怕自己那麼丟人也無所謂了。
從那天開始許慧每年都會給鄭雲衫過生日，有的時候是一群人，有的時候隻有他們兩個，但是每一年都沒有落下過，直到今年隻剩下鄭雲衫一個人。
鄭雲衫坐在辦公室裏，看見外麵的夜色越來越深，他沒有去酒吧，也沒有去找陸雨欣，就隻是這樣靜靜地坐在辦公室一個人讓時間度過這一晚。
還有不到五個小時，他的生日就結束了，鄭雲衫突然想起了第一次許慧給他過生日的滑稽樣子，不僅的覺得好笑。再看看空蕩蕩的辦公室，想到自己空蕩蕩的家，在哪似乎也沒什麼區別。
鄭雲衫坐在偌大的辦公室裏看著外麵無盡的星辰，卻不知道在黑夜裏麵有一個人一直在車裏看著樓上的燈光，那個人就是許慧。
許慧今天一直在焦躁中度過，她糾結了很久要不要聯係鄭雲衫，要不要去給他過生日，這八年來她從未錯過鄭雲衫的生日，每一年都是她忙前忙後在為他慶祝，但是此時此刻她卻不知道該以什麼身份去做這些事。
就這樣她在自己的公寓裏從太陽升起糾結到太陽落下，一瓶紅酒已經見了底，天色也變黑了，許慧終於拿起了車鑰匙起身去鄭雲衫的家。
但是在鄭雲衫家門口按了半天門鈴也沒人應答，不安的感覺驅使她來到了酒吧，還好鄭雲衫並沒有來這裏，那麼也就隻剩下公司了。
果不其然當許慧開車來到公司下麵時看到一片漆黑的大廈隻有鄭雲衫的辦公室是亮著燈的，但是許慧卻不知道該怎樣上去，隻好就在下麵看著樓上的燈光，以另外一種方式陪他度過這一關夜晚，這樣也不算錯過。
許慧看著樓上的燈光，腦子裏卻想到了當年為鄭雲衫慶祝生日的片段，自己的滑稽，尷尬，和鄭雲衫的笑容，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隻要有這笑容，自己怎樣都無所謂了。
許慧不知道樓上的人也和自己一樣回憶著相同的片段，隻曉得現在的一切都應了那句物是人非。
時間在一點一點的流淌，轉眼間就到快到十二點了，鄭雲衫的生日快結束了，鄭雲衫看了一眼時間，又看了眼安靜了整晚的手機，不知在期盼什麼，便關燈回家了。
看到樓上的燈關了，許慧知道鄭雲衫要離開了，為了避免相遇，許慧也就發車離開了。
一路上許慧一直看著車上的時間，離十二點隻差幾分鍾了，許慧深吸了口氣最終還是打開了車載電話，撥通了鄭雲衫的號碼。
鄭雲衫剛剛走到停車場，就接到了許慧的電話，一晚上的盼望似乎終於有了回應，但是這回應卻被鄭雲衫無情忽略了。
“怎麼這麼晚給我打電話？”
“生日快樂，雲杉。”
像每年一樣，鄭雲衫就知道許慧不會忘記。
“嗯，謝謝。”
許慧沉默了一會，又繼續說了起來，語氣裏隱隱有些疲憊。
“雲杉，這是我陪你過的第九個生日了。九年了……不知道還能過多少個。”
“許慧，之前的事，是我太衝動了。你別怪我。”“我不會怪你，也沒法怪你，我也想讓自己怪你，但是卻不能，在你麵前我都不知道自己是誰了，這種感覺真的太差勁了。”
似乎是之前的那瓶紅酒，讓許慧的頭有些發暈。鄭雲衫聽出來了許慧的不對，感覺到她有些醉意，畢竟相處了這麼多年，鄭雲衫對許慧的行為也是有所了解。
“你喝酒了，你在哪？”
“我？我在開車回家的路上啊。”
“開車？你瘋了，你喝酒了還開車，你在哪，我去接你。把車立刻停在路邊。”
“沒事啊，我以前不也這樣過，你在擔心我麼？真好。”
“我叫你立刻停車。”
“你還會擔心我，真好，我……”
話還沒說完，鄭雲衫就在電話的另一頭聽見了一聲碰撞聲，隨後就是手機掉落的聲音，再然後隻剩下一片嘈雜。
“許慧！許慧！許慧……”
任憑鄭雲衫怎樣叫嚷都沒有了許慧的回應，鄭雲衫知道一定是出事了，便立刻開車去許慧的家，手機也是不斷的撥打著許慧的號碼。
慌亂占據了他整顆心，鄭雲衫突然發現許慧在自己心裏竟然這般重要，他原以為他隻是為了利益和她來往，卻忽略了人是相處的動物，利益是無法維持那麼久的情誼的。
隻是鄭雲衫又一次把這情誼歸結到了友誼，車子在馬路上飛馳，電話一直不斷的撥打，現在的他隻希望一切安然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