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舞打開手中的盒子,瞥了一眼盒內的東西,然後抬眼看向陸林川,冷笑道:“是不是現在,可由不得你了。”說著從盒中拿出一支白玉簪子,細細把玩道,“好一支玉簪,一看便是東京最好的妝寶閣‘逐月齋’的手藝。能戴得此簪的女子,隻怕不是皇親國戚,也是相門小姐了吧。”說著斜睨了一眼陸林川。
那玉簪正是一年前程雨喬自宰相府帶出的,隻因玉色晶瑩潔白,雨喬甚是喜愛,是而日日插在頭上。
“雲隱居門人,你居然也敢動。”陸林川盯著那支玉簪,緩緩道。
青舞媚笑一聲,軟軟道:“與扶搖先生定下協議,終歲不動雲隱居中人的,是公子墨,不是我青舞。青舞不過是一介女子,自然比不得你們一諾千金的男子,既然公子要我不惜一切代價將商君帶回終南山,我自當想盡一切辦法完成公子所托。”
她話音未落,陸林川身側長劍已然出鞘,劍花一挽,劍尖已經直指青舞心口。
青舞卻猶自淡然,不慌不忙地看著陸林川盛怒的雙眸,淡淡道:“你隻要刺下去一分,你的林姑娘便會被刺進十分。你若是殺了我,你的林姑娘即刻便會身首異處。商君,這一劍,你可要小心斟酌啊。”
紫衫女子嘴角噙著一縷快意,看著眼前的少年緩緩地放下了劍柄,末了抬起頭來,麵如死灰地看著她:“她在哪裏?”
“跟我回終南山去,自然能見到她。”
林川自嘲般笑了笑,插劍入鞘,一字一頓道:“我跟你回去。”
終南山鍾靈毓秀,一山一水皆是人間奇景。三日之後,陸林川已然與公子墨麵對麵坐在終南山深處一座孤亭之中下棋。
亭旁應為一方飛瀑,隻是天氣嚴寒,跳濺的飛瀑早已凍結成冰。結冰的瀑布懸在亭旁,仿若一整塊碎玉出山,煞是好看。陸林川依稀記得,此景名為“飛瀑流珠”。
公子墨一身黑衣,麵色依然蒼白,從棋盒中執起一枚白子,淡淡道:“待會兒我要送你一份見麵禮,你且猜猜是什麼。”
“見麵禮?”陸林川冷笑道,“隻怕不是金銀細軟,便是古玩珍寶罷。”
“金銀細軟,古玩珍寶,如何能入你商君法眼?”
陸林川微微一笑:“不是金銀細軟,難道還是美酒美人麼?隻可惜,我不好飲酒,對女人也沒有什麼興趣。”
他的聲音裏透著叢叢的倦意,與他平日裏的神采飛揚實在相去甚遠。
距離青舞用雨喬要挾自己回到終南山已經三日,這三日,他日日呆在自己的房間內等待公子墨傳喚,哪知公子墨並沒有第一時間召他相見,反而是不久前才匆匆召他前來“飛瀑流珠”前對弈。
交談一番之後,林川才知道公子墨日前去了一趟涼州,早上才剛剛回到山中。
而青舞更是在這三日內音訊全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