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村原來的名字逐漸被人淡忘了,人們幹脆把這裏稱為“鮮花穀”。
鮮花穀
●龐然
公路邊有一個村子,全村一百多戶人家都在貧困線下麵艱難掙紮。
有一天,一對夫婦突發奇想,假如在這裏種些鮮花,賣到城裏,或許可以賺些零錢補貼家用。
想到就做,他們從省城買了一些花種,又買了幾本花卉養殖方麵的書籍。
他們把花種種了下去,並按照書裏所說的方法精心護理。
正是一分耕耘,一分收獲,經過大半年的辛苦,他們如願以償:所得收益比種莊稼翻了兩番!村民們非常羨慕他們,紛紛前來討教經驗。
丈夫對他們的致富經驗守口如瓶,他相信一句古話:“同行是冤家”。
妻子的態度卻截然不同,她不僅毫無保留地把所有經驗都教給了他們,還慷慨地把花種送給他們,手把手地教他們。
由於她的熱心,越來越多的村民種花致富了。
幾年後,所有的村民都種上了花,公路兩旁,全是各種各樣的花,幾裏以外,都能看到這邊姹紫嫣紅,都能聞到撲鼻而來的花香。
過路的旅客下車駐足觀看,流連忘返。
臨走的時候,都要買些鮮花回去。
時間一長,這個村子的名氣越來越大,成為一個旅遊勝地,它不僅吸引了附近的遊客,就連許多國外遊客都慕名而來。
這個有名的貧困村變成了遠近聞名的富裕村。
小村原來的名字逐漸被人淡忘了,人們幹脆把這裏稱為“鮮花穀”。
最近,有位來此旅遊的外商投資一千萬美元開辦鮮花集團,大力發展當地的鮮花經濟,他高薪聘請這對夫婦擔任公司總經理。
這個村莊的生活水準在全省都名列前茅。
人們不會忘記,這一切都是托了那位女性的福,是她利人利己的分享意識和多贏意識給大家帶來了好運,假如她也像她的丈夫那樣死守著自家的致富秘密,後來的結局將大為不同。
在正午燦爛的陽光下,我的手掌,變成了紅彤彤的顏色,分不清哪兒是陽光的恩賜,哪兒是自己血液的流淌。“這不就是希望?你一直攜帶、擁有著,隻不過你自己尚未發現。”
手掌上的希望
●孫潔
公元前334年,亞曆山大率領希臘聯軍渡過達達尼爾海峽,開始了人類最著名的軍事遠征。就在出發前夕,他將自己的財產全部分給了手下戰士。有人問他給自己留下了什麼,他的回答是:“希望。”
希望,多麼美好的詞彙,可是我們這樣過著平淡日子的女孩,怎麼可以和23歲就占領了巴比倫的英雄共享?審視自己,不夠美麗,不夠聰明,成績不夠好,朋友不夠多——我們一直是青澀的毛毛蟲吧,怎樣也不能迎來化蝶的那一天。
張小嫻的小說裏,提到過一種叫做雪花的花朵——雪白色,外形有些像百合的雪花,清清爽爽,象征逆境中的希望。
可是,時不時被逆境困擾的我們,時不時灰心喪氣,愁眉不展的女孩,從來沒有見過這種花朵。也許,它和傳說中的風花一樣,可望而不可即?周圍一帆風順的同齡人,年紀輕輕,成就一大把,相形之下,我們仿佛醜陋的陪襯。
希望,到底可不可以為我們所擁有?
一個來自山區的女孩,平常不多話,聽到我的感歎,輕輕笑了:“來,舉起你的手掌,對準太陽。”
疑惑著,我照她的話做了。
我看到了什麼?在正午燦爛的陽光下,我的手掌,變成了紅彤彤的顏色,分不清哪兒是陽光的恩賜,哪兒是自己血液的流淌。沸騰的紅色,讓我的心,突然於瞬間暴漲起來。
“這不就是希望?你一直攜帶、擁有著,隻不過你自己尚未發現。”
有什麼傷能比心裏的傷更能毀掉一個人呢?皮膚表層的傷疤,隻不過會給我們的外貌帶來一絲醜意,而心靈上的傷疤,卻可以不露聲色地毀掉我們。
心靈的傷疤
●李雪峰
很小的時候,我和一群淘氣的小夥伴在我家庭院的一棵梧桐樹的樹幹裏嵌進了一個雞蛋大小的石塊。沒想到兩個多月後,我們再去取那個石塊時,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卻怎麼也取不出來了。
沒辦法,就隻好眼睜睜看著那個石塊長在那棵梧桐樹的樹幹裏。後來,石頭裸露的部分越來越少了。第五年的時候,那塊石頭竟被完全裹在了梧桐樹靛青色的樹幹裏。站在樹下,已經一點兒也看不到石頭的蹤影了。而且,包裹起石頭的那一段樹皮,明淨、光滑,完好如初,一丁點兒的傷痕都沒有。我高興地跟祖父說:“那塊石頭一點兒也沒影響這棵梧桐樹的生長。”
祖父搖著頭歎息說:“傷疤結在樹心裏了。孩子,總有一天,這個傷疤會害掉這棵樹的。”我一點兒也不相信祖父的話。看著那棵梧桐樹那麼蓊蓊鬱鬱地成長,看著它一年一年變得粗壯、高大起來,我根本不覺得那一個石塊能害掉一棵那麼粗壯的樹。
十多年後,我已經離開家鄉到城市裏工作了。一天早晨,父親忽然掛來電話說:“昨天夜裏咱們這裏刮起了大風。”我問父親家裏有沒有受到什麼損失。父親沉默了一會兒說:“院子裏的那棵梧桐樹被風刮斷了,斷樹把樹旁的柴屋砸塌了。”我聽了大吃一驚,一棵那麼粗的樹,怎麼會被一場大風就吹斷了呢?
我急急忙忙搭車趕回去一看,果然那棵梧桐樹斷了,而折斷的地方正是我們嵌進石塊的地方。在白森森的斷裂處,那塊石頭若隱若現地裸露著。父親歎息說:“如果這傷隻是在樹皮上,那倒沒什麼,但可惜的是它傷在樹心裏……”
是的,有什麼傷能比心裏的傷更能毀掉一個人呢?皮膚表層的傷疤,隻不過會給我們的外貌帶來一絲醜意,而心靈上的傷疤,卻可以不露聲色地毀掉我們。
如果你真心愛它們,那就請你“忘了它們的存在”吧,因為它們最美好的祈願,就是與你相忘。
相忘
●張麗鈞
慕名去峨眉山訪猴。
走完長得不可思議的山路,終於看到前麵人頭攢動,知道那便是猴子出沒的地帶了。
早買好了數包猴食,捏在手裏,預備作為見麵禮的。看到一隻肥碩得像熊的猴子,高傲地從我的一個同伴那裏取走了食物,不由心中發急。遂學了當地人的口音,喚猴子來食。這招兒還真靈,一隻又小又肥像皮球一樣的猴子聽得我喚,猶猶豫豫地朝這邊走來。我連忙討好地將手中的猴食捧了過去。猴子靈敏地將紙包取走,急不可待地撕開了看,像是要檢驗我所進貢食品的優劣。還好,它總算滿意了,開始美美地享用。它離我那麼近,吃相又有趣,我不由蹲下身子,想看得更仔細些。不想,它居然騰跳起來,威脅地衝我揮了一下手臂,“嗖”地逃掉了。我掃興地站起身,心裏埋怨這隻猴子簡直不知好歹!導遊在一邊笑著問我:“你是不是看它的眼睛了?”我說:“它不讓人看嗎?”導遊說:“它對人的眼神很敏感的,它看你可以,但隻要你和它對視,即便你是出於善意,也會惹得它生疑——它以為你不會平白無故地看它,看它,就是冒犯它的第一步。”
上帝,峨眉山的猴子原是看不得的。
突然想起母親和野鴿子的事。那時,我家有一個不小的院子,院子北頭有一個水龍頭,水龍頭旁邊的低窪處總是積存著一些水。有兩隻脖頸生著綠羽毛的野鴿子,習慣了在樹上高歌之後來這裏飲水。那年暑假,我回家探望母親。第一次看到兩隻好看的野鴿子在那麼近的地方從容地低頭啄水、仰脖咽水,感到特別驚喜,不由想靠近它們一點兒,再靠近它們一點兒。終於,它們覺察出了我的異樣的靠近,騰地飛走了。那之後的三四天,野鴿子都沒有出現。母親說:“看你把野鴿子給嚇著了,要不人家天天都來這裏喝水的。”我聽了,心中生出些兒歉疚。那是母親的小伴兒呢,就因為我嚇著了“人家”,“人家”就不肯光顧了。後來,又聽到梢頭有了“咕咕咕”的歌唱聲。母親說:“一會兒準來喝水!”果然,兩隻野鴿子唱累了,雙雙棲在我家院子裏,從容地喝水。我端著個簸箕,正要去倒垃圾,看到眼前的一幕,不敢動了。母親笑著接過我手中的簸箕,說:“你看著!”說完,端著簸箕徑直走到院子裏去了。她走過兩隻野鴿子身邊的時候,它們好像沒有察覺,繼續低頭啄水、仰脖咽水。等母親倒完垃圾回到屋裏,我迎上去,低聲問她:“你比我上次離它們近多了,它們怎麼不害怕?”母親笑笑說:“你要假裝沒有看見它們,忘了它們的存在,這樣,它們就不怕你了。”
其實,大自然懷抱中的動物們原本活得多麼好。它實在不需要你或惡或善的注視。如果你愛它,就不要拘禁它、折磨它,也不要挖空心思地保護它、愛撫它。千百年來,它們在大自然的懷抱裏繁衍生息,活得快活愜意,它不需要你為它的冷暖操心,更不需要你為它投食喂水。峨眉山猴子一身的贅肉,是對遊客畸形好奇心的無聲撻伐。真的,大自然餓不死一隻猴子,但爭先恐後的投食卻扭曲了一隻猴子的形象。
——如果你真心愛它們,那就請你“忘了它們的存在”吧,因為它們最美好的祈願,就是與你相忘。
氣是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的蠢行。
氣是什麼
●喬葉
古時有一個婦人,特別喜歡為一些瑣碎的小事生氣。她也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便去求一位高僧為自己講禪說道,開闊心胸。
高僧聽了她的講述,一言不發地把她領到一座禪房中,落鎖而去。
婦人氣得跳腳大罵。罵了許久,高僧也不理會。婦人又開始哀求,高僧仍置若罔聞。婦人終於沉默了。高僧來到門外,問她:“你還生氣嗎?”
婦人說:“我隻為我自己生氣,我怎麼會到這地方來受這份罪。”
“連自己都不原諒的人怎麼能心如止水?”高僧拂袖而去。
過了一會兒,高僧又問她:“還生氣嗎?”
“不生氣了。”婦人說。
“為什麼?”
“氣也沒有辦法呀。”
“你的氣並未消逝,還壓在心裏,爆發後將會更加劇烈。”高僧又離開了。
高僧第三次來到門前,婦人告訴他:“我不生氣了,因為不值得氣。”
“還知道值不值得,可見心中還有衡量,還是有氣根。”高僧笑道。
當高僧的身影迎著夕陽立在門外時,婦人問高僧:“大師,什麼是氣?”
高僧將手中的茶水傾灑於地。婦人視之良久,頓悟。叩謝而去。
何苦要氣?氣便是別人吐出而你卻接到口裏的那種東西,你吞下便會反胃,你不看它時,它便會消散了。
氣是用別人的過錯來懲罰自己的蠢行。
夕陽如金,皎月如銀,人生的幸福和快樂尚且享受不盡,哪裏還有時間去氣呢?
母親把兩個男孩拉到自己的身邊,微笑著說:“他們就是我的珠寶。難道他們不比你的珠寶更貴重嗎?”
母親的珠寶
●佚名
在幾百年前的羅馬城,有兩個孩子正在清晨的陽光下快樂地玩耍,他們的母親康妮黎亞走過來對他們說:“親愛的孩子們,今天有一位富有的朋友要來我們家做客,她還會向我們展示她的珠寶。”
下午,那個富有的朋友來了。金環在她的手臂上閃爍著耀眼的光芒,手指上的戒指閃閃發光,脖子上掛著金項鏈,發髦上的珍珠飾品則發出柔和的光。
弟弟感歎地對哥哥說:“她看起來非常地高貴,我從沒有見過這麼漂亮的人。”
哥哥說:“是的,我也這樣覺得!”
他們羨慕地看著客人,又看看自己的母親。母親隻穿了一件樸素的外套,身上沒有任何珍貴的飾品。但是她和善的笑容卻照亮了她的臉龐,遠勝於任何寶石的光芒。她金棕色的頭發編成了一條長長的辮子,盤繞在頭上像是一頂皇冠。
“你們想看看我其他的珠寶嗎?”富有的女人問。
她的仆人拿來一隻盒子並放到桌上。這位女士打開盒子;裏麵放滿了像血一樣紅的紅寶石,像天一樣藍的藍寶石,像海一樣碧綠的翡翠和像陽光一樣耀眼的鑽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