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輯:感恩輪回(2)(1 / 3)

第六輯:感恩輪回(2)

半截鉛筆

●佚名

2003年7月,我本科畢業了。市裏剛好舉行國家公務員考試,我去了。第一場考試刷下了一半的人,我很幸運地過了關。接下來的那場考試還是筆試,考的是“專業知識和公共道德”。

進入考場沒多久,監考老師突然大聲說道:“各位同誌,你們有誰多帶了2B鉛筆嗎?請借一支給這位同誌用一下。”我抬頭看了一下,那是一個中年人,兩鬢已經微白,皮膚黝黑粗糙,正在焦急地環顧著整個考場,盼望著哪位好心人伸一下援手,但是沒有一個人答話。監考老師第二次詢問:“各位,發揚一下愛心,借支鉛筆給這位同誌吧!”沉默的教室裏,寂靜無聲。監考老師第三遍詢問過後,我急了,雖然我隻帶了一支鉛筆,但我實在受不了中年人那種渴望的目光在我身上掠過的感覺,於是我舉起了手,然後用力折斷那支唯一的鉛筆,把其中的半截遞給了中年人。

考試結束後,我在樓道碰到一位同樣來參加考試的同學,相互詢問考得怎樣,都回答說題目挺簡單,考得挺好的。其間,我提到剛才考場裏那個中年人借鉛筆的事,誰知那同學競然瞪大了眼說,他們那個考場也有個借鉛筆的,但沒人借給他。

到了公布麵試人員名單時,一千多人竟然又刷下來九百多個,隻剩下四十多人。這份麵試名單中,有我,但沒有我的那個同學。主持麵試的考官讓我大吃一驚,竟然就是考場上向我借鉛筆的那個中年人,而他正微笑地看看我,親切地對我說:“小姑娘,還記得那半截鉛筆嗎?”

原來,那些借鉛筆的人就是市招錄辦的工作人員,而第二場考試真正考的不是專業知識,而是一個國家公務員必須具備的奉獻精神和博愛精神,一種真正的公共道德。

因為半截鉛筆,在2004年春天,我正式成了一名國家公務員。

老太太一臉滿足地笑著,仿佛坐的是豪華林肯。

貧窮不是理由

●國國

我在天安門廣場碰到一對母子,兒子四十多歲,拉著一輛三輪車,母親就坐在車裏。他們的裝束很土,風塵仆仆,和周圍的光鮮格格不入。

我問男子:“你們從哪裏來?”

男子說話聲音很輕,卻帶著自豪:“山東,我騎三輪車來的。我娘一輩子最大的心願是看看毛主席住過的地方,可是家裏太窮。眼看娘86歲了,再不出來,怕將來沒有機會了,我一咬牙就蹬車來了,騎了整整7天呢。”

我非常吃驚,問:“那你們睡哪呢,吃什麼?”

“俺娘睡車裏,我鋪褥子睡在車旁,迷糊一會兒,又來了精神。臨出來時,媳婦煎了80個餅,還夠在回去的路上吃。”

老太太一臉滿足地笑著,仿佛坐的是豪華林肯。

我的眼睛有些模糊。我們常借口囊中羞澀,不能為父母盡孝。看到這對母子,我才發現:貧窮永遠不是理由。

我想用那兩隻鐲子贖回你找不到方向的靈魂。

贖回靈魂

●佚名

她睡到半夜,感覺到屋裏進了人,很顯然,不是丈夫,因為他去值班了。因為長期失眠,睡覺對她是件困難的事情。顯然,那個人以為她睡著了。

然後,她看到了一個身影,手裏拿著刀,在四處找東西。那一刻,她大睜著眼,內心出奇地鎮定,因為絕對不能喊,隔壁就是兒子的房間,一喊,她和兒子就會有生命危險。

她看到那個賊把手伸向了她的首飾盒,那裏麵有一對玉鐲,是外婆出嫁時的陪嫁,一直傳下來,傳給了她,是最好的雞血玉。但她一直沉默著,直到賊離開。

然後,她衝到兒子的房間,看到還在睡著的兒子,眼淚就下來了,她知道,沒有比自己兒子更珍貴的了。

但,意想不到的事發生了。

那個賊卻被看門的保安逮住了——在他翻牆逃跑的時候。所以,他和兩個保安又出現在她的客廳裏。

燈光下,她看到了賊的臉。一張十分年輕的臉,臉上還有小小的絨毛,大概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眼神裏全是恐懼。

保安問:“這是你的鐲子嗎?”

她答:“是。”

“是這個賊偷走的,就在剛才。”保安說。

她是知道的,她抬起頭看了那個小偷一眼,那一眼讓她呆住了,少年的眼裏全是乞求的眼神,甚至是懇求、絕望。

那一刻,她的心忽然柔軟起來。她有了新的決定。她說:“你們放了他吧,他不是賊,那一對玉鐲,是我給他的。”

保安大吃一驚,而少年的眼裏也全是驚訝。

“是我給他的。”她堅持說。

這時,她看少年的眼裏全是淚水了。保安剛走,那個少年撲通就跪下了:“阿姨,您為什麼救我?”

她笑了,淡淡地說:“孩子,因為你的青春比那兩隻鐲子值錢,我想用那兩隻鐲子贖回你找不到方向的靈魂。何況,剛才我並不曾睡著,因為你手裏拿著刀,所以,我沒有喊,也是為了我自己的兒子。”

那個少年,淚如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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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總說父母因其兒女而青春長駐,而這委實是父母親從子女所得到的彌足珍貴的心理收獲。

——弗洛伊德

窗外

●蔡成

小時候,我在鄉下。母親去生產隊勞動,沒人照看我,就將我鎖在屋子裏。屋子裏有扇窗戶,好大,好亮,還好美。我喜歡搬張小板凳踩在上麵,將腦袋緊緊挨著窗戶朝外望。傍晚母親回家,看到我湊在窗口的腦袋,問:“細崽,看什麼呢?”我說:“看天,看樹,看飛來飛去的麻雀,還看……媽媽。”母親笑了:“傻崽崽,媽媽有啥好看的?”

後來,我長高了,可以隨便走到屋子外麵看更高更遠的地方。偶爾,我還去瞧瞧那窗戶。我覺得那窗戶好小,好黑。木條子鑲嵌而成的老式窗戶,好土。

又過了好些年,我進城了。在城裏買了大房子,客廳裏裝著落地玻璃窗,寬闊,明亮。晴天時,陽光穿過窗戶灑滿一屋子。我愛死了這種大大的窗戶,早忘了鄉下老家那種黑黑細細的木窗戶。

有次返鄉,近老屋時,我突然看到母親滿頭白發的腦袋閃現在窗口。我問:“媽,看什麼呢?”母親說:“看……看你。”

無來由地,那一刻,我忽然就落淚了。

對別人表示關心和善意,比任何禮物都能產生更多的效果,比任何禮物對別人都有更多的實際利益。

——盧梭

一夜小宿

●佚名

人類之愛,不盡是親人之間的愛,那種素昧平生的愛,則更感人,更珍貴。

一位叫做溫特倫傑的先生,一年夏天一個人開車從波士頓到西海岸去,不幸的是在伊利諾斯州的公路上發生了車禍。當他蘇醒過來時,他發現自己躺在小城的醫院裏。在這個陌生的小城,他沒有一個熟人,或者說他以為他沒有一個熟人。

關於車禍的報道出現在第二天早晨的當地報紙上。當天下午一位自稱是馬爾科姆·科雯夫人的女士要求探望溫特倫傑先生,而他根本沒能想起這個名字。

“你們肯定她是要看我的嗎?”溫特倫傑問醫院的人,“可這裏我一個人也不認識呀!”醫院的人肯定地點頭後,這位女士便被引了進來。

她不無驕傲地告訴溫特倫傑先生:“和我一起進來的小男孩叫比利。我猜想您一定想見見他吧。護士說您已經沒事了。”

接著她又急切地問:“您還記得我嗎?我可是牢牢地記著您呢。我永遠不會忘記您對我和馬爾科姆的恩情。那次大戰中在紐約的一夜,在那個旅店裏,記得嗎?”他隱隱約約地想起了當時的情景:啊,那個擁擠的旅店,那個在登記處前排隊的年輕少尉。

那是一個傍晚。

溫特倫傑來到這個旅店辦理了登記手續。因為他是這個店的常客,所以沒費什麼事便租了一個房間。把行李安排在樓上房間後,他下樓買了一張報紙,然後坐在門廳裏的沙發上看了起來。

戰時,登記處前總是有一條長長的隊伍。溫特倫傑不時地掃一眼,不知不覺中竟對隊伍中一位年輕軍官的命運發生了興趣。他是一個長著獅子鼻的少尉,看上去大約才20歲左右,總是溫順地讓高級軍官插到他的前麵。

“可憐的孩子,”溫特倫傑自語道,“照此下去,你會永遠排不到頭兒的。”

少尉終於排到了,可溫特倫傑卻聽見服務員說已經沒有房間了,少尉似乎都要哭了出來。

“幫幫忙吧,”他對麵無表情的服務員說,“今早上9點我就開始找房間,一直到現在。”

“但是沒有房間了,怎麼說也沒有了!”服務員以不容商量的語氣說道。

這時少尉神情非常沮喪,失望地轉過身去。

看到這種場麵,溫特倫傑受不了了。於是他走到少尉麵前,說他租的房間裏有兩張單人床,如果少尉不介意的話,可以和他住在一起。

“謝謝您,先生。但我妻子也在這兒。”說著他指向在不遠處的椅子上坐著一位纖弱女子——她有著一雙藍色的眼睛,瘦窄的臉上滿是蒼白和愁倦,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

溫特倫傑走進經理辦公室,為這對可憐的夫婦申辯。可經理不耐煩地說:“這我知道。這些天我們每天都有成打成打的夫婦。但是,溫特倫傑先生,很抱歉,實在是沒有房間了。”

“那麼在我的房間掛一個吊床總可以吧。”溫特倫傑說,“這樣他們可以和我合住一個房間。你們這裏一定有吊床吧?再用一個屏風,把房間隔開。”

這個建議真是異想天開,經理不覺恐慌起來——這是違法的,這樣做是根本不可能的。

終於,這位雖已成年、但有時仍是火暴脾氣的溫特倫傑先生忍不住大聲質問:“你拒絕我的建議是不道德的!如果你仍一意孤行而使問題得不到解決的話,那麼我敢肯定地說,這個旅店就是個偽君子店!”他的聲音特別大。心煩意亂的經理隻想讓他平靜下來,不管為此而付出什麼代價。

“噢,溫特倫傑先生,”經理突然和藹地說,“您是說這位女士是您的女兒呀(溫特倫傑根本沒有這樣說過),噢,那麼,在這種情況下我們倒是可以特殊照顧一下。很抱歉,您沒有早點說。”

事情轉瞬之間就解決了。

少尉和他的新婚妻子被領到樓上溫特倫傑的房間。溫特倫傑一直站著等到吊床和屏風都安置好了,這才交給他們夫婦一把鑰匙,並告訴他們他要出去吃晚飯看電影,直到半夜他才會回來。

溫特倫傑“忠實地執行了”他的計劃。直到半夜他才回來。他跟著腳,摸黑走到吊床旁邊。

清晨,溫特倫傑醒來時,少尉和他的妻子已經走了。很顯然,他們是睡在一張床上的,雖然另一張床被巧妙地弄得有些皺折。枕頭旁留著一張紙條,紙條上寫著:“溫特倫傑先生:在困窘之際,是你這位心地善良的陌生朋友給了我們未曾料到的溫馨。你會使我們永遠銘記心中。再見!薩瓦·科雯”

現在,都過去7年了。為了再次感謝他,少婦又站在了他麵前,站在了中西部小城中灰色牆壁的醫院裏。她帶來了一大束自家養的鮮花,由她的小男孩驕傲地緊緊捧著。小男孩有一雙褐色的大眼睛,長著一個小獅子鼻和一頭卷發。溫特倫傑撫摸著小男孩,笑著說:“長得真像爸爸呀!”“是嗎?”少婦高興地應道,“大家都這麼說!”

“啊,順便問一句,你丈夫怎麼樣?我想現在我不會再叫他少尉了吧?”他發現少婦的眼睛失去了明亮的神采。她用一種似乎是淡漠而平穩的語調直率地說道:“他再沒回來。他戰死在修倫大森林。所以您的恩情,我永遠不會忘記,永遠不會,隻要我還活著。要知道,當時他就要乘船出發去遠征,那是我最後一次和他在一起。”

我是他在白俄羅斯的個人代理,他叫我給你一百盧布。

上帝

●張非

從前,有一對老夫妻,他們很窮,有時還經常挨餓。最後,實在是沒辦法了,老頭對妻子說:“馬爾珂,咱們給上帝寫封信吧!”

於是,他們坐下來給上帝寫了封信,想求上帝幫助自己改善一下現狀。他們簽了名,仔細地封好,在信封上寫上了上帝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