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芷蘭一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著陳敬德,希望能從他臉上看出些破綻。然而他的臉像是冰雕的一樣,始終冷冷的,完全沒有任何多餘的表情。
難道他真的不在乎?那可是他愛的死去活來的女人,拚死為他生的兒子。
他真的不在意嗎?
見陳敬德臉上的表情波瀾不驚,顧芷蘭都要放棄了。
不過轉念一想,顧芷蘭就明白了。大概是自己拋出的籌碼不夠,引不起他的興趣。
顧芷蘭皺眉,在心裏猜測著陳敬德可能關心的事情。
當初陳敬德已經和自己的初戀在國外私定終身,打算脫離陳家,留在那裏定居。可家族的危機,讓他不得不放下兒女私情,撐起當時岌岌可危的陳家。
說陳敬德最在意的是什麼,那必然是他所在乎的這個家族。
想到這裏,她忍不住勾了勾唇,臉上露出一抹了然的笑。
顧芷蘭再次坐下,尋了個舒適的姿勢,倚靠在柔軟的沙發上,臉上半分驚慌也無。
“難道伯父就不想知道,他回蓉城的打算嗎?”
陳敬德沒有回答顧芷蘭的話,臉上也沒因為她這句話驚起任何波瀾。但隻有他知道,他心裏已如驚濤駭浪般洶湧澎湃。
他滿腦子隻有一個想法,他的兒子回蓉城了,和他在同一座城市。他是不是特意回來找自己的?
顧芷蘭已經習慣了陳敬德這種波瀾不驚的樣子。見他不說話,倒也沒覺得尷尬,繼續將自己想說的話說下去。
“知道上次妮娜被騙到玉雪山莊是誰做的嗎?”顧芷蘭嗤笑了一聲。“伯父,您可別告訴我,您真以為是安曉那個蠢女人做的。”
的確。他從來沒認為這件事會是安曉做的,因為這麼做對她沒有任何好處。
安曉想嫁進陳家,她絕不會對妮娜不利。
事情一旦暴露,她不僅沒法嫁進陳家,可能還會因此身敗名裂。要嫁進陳家,最簡潔的方式就是從言默入手,她完全沒有必要大費周章去對付妮娜。
顧芷蘭在這個關頭提出這個問題,想必這件事和他那個從未謀麵的兒子脫不了關係。
言默、妮娜和那個孩子,他們都是自己的骨肉,他不希望他們之間自相殘殺。
當初拋棄他們母子,是他作下的孽,應該由他一人來承擔。有什麼仇怨都應該報複在自己身上,不應該拿言默和妮娜出氣。
陳敬德眉梢微動,眼神裏露出一絲難過。
當初,他放棄了自己的幸福,就是為了陳家能夠和樂,如今卻讓他們手足相殘。如果不能阻止這樣的事情繼續發生,那麼他之前的一切努力都白費了。
顧芷蘭看出陳敬德表情鬆動,似乎已經有積雪消融,大地回春之相。雖然他還沒有鬆口,但隻要自己再挑撥兩句,他一定能答應。
顧芷蘭張了張嘴,“伯父……”剛喊出兩個字,就被樓下的聲音打斷。
“敬德,你在樓上嗎?”
溫靜怡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