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玻璃碎了,就算拚起來,也會有裂痕。更何況,對方根本不打算配合。
她緊緊攥住玻璃的手心,被劃得鮮血淋淋,連帶著一顆心,也破碎不堪。
“陳言默,我們到此為止。”
在沒有做出更多的傷害對方的事情之前,將一切都結束。至少,還能在心間留下一點美好的回憶。
陳言默麵沉如水,兩片薄唇吐出一個問句:“憑什麼?”
安曉一驚。
“你,你什麼時候進來的?”聲音裏帶著不可置信的顫抖。
原來一直都是他,並不是什麼幻象。也就是說,剛剛她說的話,全部都被他聽見了。
不過,聽見了又如何?
這些話,遲早都是要說的,不過提前了些日子罷了。
“既然你都聽到了,那我也不用再說第二遍了。陳言默,我們結束吧。”
“結束?”陳言默像是聽了什麼笑話一樣,臉上露出嘲諷。“在我沒有開口喊停之前,你有什麼資格結束。”
陳言默氣極了。
做錯事的人明明是她。他還沒有開口責備,她居然就覺得自己委屈了。
結束。她憑什麼?
她偷走了自己的心,占據了他十幾年思念。她以為他一句結束了,他就會放過她?想得美。
手腕被男人大力捏住,上麵立馬出現了一圈紫紅色的印跡。
“除非我死,否則,你想都別想。”斬丁截鐵的語氣,不容任何人反駁。
“陳言默,你憑什麼?”
要我留在你身邊,讓我信你,但是你從來不給我同等的信任。
其實女人這種動物,和蝸牛烏龜都很相似。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整個縮進殼裏,不敢鑽出來,沒有一點安全感。
她需要的是信任,更需要的是這種信任衍生出來的安全感。
可是,在陳言默身邊,她從來沒有過這樣的安全感。
一開始,是被他威脅著留在身邊。後來,他對自己慢慢的變好,她也對他產生了不一樣的感覺。她終於心甘情願留在陳言默身邊。
可是後來出現了顧芷蘭,她的肚子裏,出現了一個疑似屬於陳言默孩子。她開始猶豫,開始退縮。
一切誤會解開,在她決定全心全意愛他,和他過一輩子的時候。他卻告訴自己,一切不過是逢場作戲。
戲散場,他卸去了滿臉的油彩,轉身翩翩而去。而她,仍舊陷在戲裏不能出來。
安曉忽然想起她曾經很喜歡的《折子戲》:
“你穿上鳳冠霞衣,我將眉目掩去。
大紅的幔布扯開了一出折子戲。
你演的不是自己,我卻投入情緒。
弦索胡琴不能免俗的是死別生離。
折子戲,不過是全劇的幾分之一,通常不會上演開始和結局。
正是多了一種殘缺不全的魅力……”
多麼應景呀!
對陳言默來說,自己不過是他生命裏的幾分之一,或許隻是十幾分之一。
她和他之間不過是一出折子戲,當帷幕落下,油彩擦去,他們之間的一切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