莂克胯下龍馬矯健的一個側身閃開,不過龍馬其中一翼卻被灼傷了,雪白色的絨毛黑焦一片。火球所經過之處,便將四出點燃,穿梭在白雲之上的火球好似在開辟著一道通往毀滅與死亡的前路。盡管麵前的烈焰一片,炙熱的前方充滿了毀滅的氣息,不過莂克仍然不顧龍馬的嘶鳴不斷,強行著駕馭著它前行。莂克單手駕馭,戴著金色護腕的右臂將長戩橫檔在前方,將麵前的烈焰體劈開,並形成一個護住一馬雙人的金黃色澤的護盾。
一番艱苦的衝刺,莂克衝破了濃厚的烈焰幕布,帝王一般的身姿出現在獸型亞藍的後背上方,龍馬一個旋回,莂克擎著長戩俯衝直刺而來。
“可惡,快把亞藍給我交出來!”
獸型亞藍茫然的看著這一切,顯得有些不知所措,隻是雙拳上那燦燦的長釘貌似在共鳴著,亞藍全身都在顫抖,意識在慢慢的變得更為堅硬。
“莂克,讓我離去吧。”
“不。絕不。”
莂克那哽咽而絕望的聲音在昭示著自己決不放棄的信念。在聲音傳到亞藍耳邊那一刻,亞藍也迎來了莂克手中的火紅色長戩。
火紅色的長戩泛著恐怖的刺穿力,直刺而來,亞藍一個踉蹌的側閃躲過去,可長戩在次側掃過去,載著巨大的流火劈上了亞藍漆黑泛黃的腹部,鋒利的戩芒在亞藍岩塊一般的腹部劃開一道狹長的傷口,黑色的血水吝嗇的落出了幾滴。
亞藍葉片一般往下墜落,半骸的臉部顯得更加惘然了,左臂迷惑的向上探出,仿佛再說:
為什麼,為什麼要殺我。他的身體卻快速向下墜去,漸漸模糊在厚密的雲層中。
“你把亞藍殺了??”薩德瞪著惶恐的雙眼,不可置信的看著正在錯愕的雙目呆滯的莂克。莂克才突然醒悟過來,亞藍的身影消逝在底下的雲層中,莂克駕馭著龍馬向下快速馳去。
穿過濃密軟綿綿的雲層,整個大地上滿是稠密的深林,卻找不到亞藍身影的痕跡。
“亞藍——”莂克和薩德一起喊著,回應他們的是浩瀚無邊來自於廣袤森林的一片寂靜。
龍馬撲打著巨大的雙翼,掠行在密雜的高大的樹木中,驚起無數飛禽走獸,可惟獨沒有驚醒消失的亞藍。
亞藍就這麼消失掉了。
直至幾天過去了,還是沒能搜尋到亞藍的足跡,莂克悲傷的帶著灰頭土臉的薩德及筋疲力盡的龍馬回到【古骨堡】中。
龍馬的身影變得極其暗淡,疲倦的踢著蹄子,化作一道微光融入莂克的手掌中去。
“亞藍哥哥呢?”小巧的酙婁裸著小腳丫飄到了莂克的身邊,將莂克低下的臉龐輕輕的捧了起來,莂克的臉龐死灰一般的難看,雙眸都變得濕潤了。
“究竟怎麼啦?”
“亞藍將軍死了。”薩德這個高大的男人聳著肩臂,聲音無比的哽咽,粗腫的手腕往自己的眼眶抹上去時,兩行渾濁的淚水便拚命的落下。
小酙婁才高到薩德的腰邊上一點,扭頭看著莂克那落寞而頹廢的坐了下來,佐證了薩德話語的真實性,她仰著那小腦袋,從玻璃窗射進來的陽光將那張純真慘白的臉龐照亮,寶石一般的雙眼有兩行淚水仿佛不可間斷的小流垂直的落下,全身都在顫抖。
“我不相信!”酙婁朝著薩德尖叫著,轉身便重重的蓋上冰棺蓋,嗚嗚的哭聲從潔白無瑕的冰棺中傳了出來。整個骸骨建築的城堡在和煦的日光照射下來,透著一股怵動人心的悲涼,窗外呼呼的風聲卷起無數的黃沙灰塵四處奔跑,這世界好似被一層灰所覆蓋著。
“怎麼回事?亞藍呢?”弗岺從一邊走了出來,雙目銳利的盯著莂克,全身也在微微的顫抖著,薩德沒有說話,將自己的高大的弓著的後背露在弗岺麵前,手臂搭在死角上,然後將頭塞進死角裏,大男孩一般的傷心哭起來。
莂克滿是疲憊的望著眼前的弗岺,欲言又止,最終還是低垂起腦袋,一言不發的好似進入了睡夢中,隻是眼角邊上溢出了淺淺的水漬。
“你倒是說話阿!”弗岺氣的拽起莂克,尖利的指甲在莂克的臉上劃出幾道白色的口子,可是莂克還是緊皺著眉頭,閉著雙目,不做聲色。
“好啊,你不說話是吧?”弗岺咬牙切齒的轉身而過,回來的時候,手中是一把燦燦的短劍,在空氣中鋒利的揮舞幾次便刺往莂克身上。
莂克那雙充滿了憤怒和暴躁伴隨著巨大悲傷的雙目大開,用力的捏住弗岺的手腕,將弗岺拉近自己的身旁,冷冷而暴躁的吼著:
“你不是一直希望他死掉的嗎?現在你不是如願了嗎?”莂克那張原本陽光一般的臉龐此刻充滿了猙獰,一把便將弗岺推倒了一邊遠遠去。
“那——那是一雙怎樣悲傷的雙眸?怎麼仿佛是流過血的痕跡一般?”弗岺被那雙布滿血絲的雙眼嚇壞了,可是還是小聲而遲鈍的在心裏默念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