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兒姑娘,不知這半天在思量什麼呢?可是覺得在下說的話哪裏不中肯?其實在下也不過是隨口說出,若是哪裏有冒犯的地方,還請勿怪。”
就在歐陽如煙不知道在想什麼的時候,那一邊慧明忽然開口說到。
“哦,沒什麼。怪不得,若善大師會收你為徒,果真是個有天賦的人呢。隻希望以後,你也能夠保持如今這樣單純的心思。不要被這世間紛紛擾的事情所同化了才好。”
“哦?不知道煙兒姑娘這話是什麼意思?”
“你也不必知道那麼清楚,我今日出來的時間也不短了,現在就要回去了。至於若善大師這裏,還希望你能夠好的照顧他。對了,如果若善大師有任何的不好……”
說到這裏歐陽如煙忽然說不下去了。算起來她和若善大師相識相知也有十幾年的功夫了,不知道她是否可以做到剛才慧明所說的無所謂的狀態。想來自己應該是做不到的。
若善大師曾經說過,自己的優點很多,可是自己的缺點也有太多,其中最為嚴重的便是一條心軟。
用若善大師的話說,自己成也心軟敗也慈悲。按照他給自己算的命數裏,幾次大的劫難,甚至還有諸多的小病小災,無不是一個心軟惹出來的。
盡管知道自己的毛病是哪裏,可是要她改掉這心軟的毛病變得冷心冷意。她又怎麼可能做得到呢?這就是人無完人的道理了吧?
看到歐陽如煙一邊發怔,另一邊的慧明無奈的搖了搖頭。從剛才和若善大師的幾句言談之中,其實他就已經看出了她心中的憂慮所在。
隻可惜俗話說得好。度人難度己,解鈴還需係鈴人。
有些事情隻能自己慢琢磨自己化解,若是旁人能夠說得清楚,能夠勸解得了的,那也不是放在心頭上的事情了。
更何況他還是一個深知歐陽如煙現在所處什麼環境,麵對什麼問題的人。有些話他自然是更不方便說了。
這一邊歐陽如煙剛離開,那一邊原本已經回到房間裏休息的若善大師,忽然又緩緩地踱步走了出來。看見院子裏遠眺歐陽如煙背影的慧明。不由輕輕的皺了皺眉頭。
“師傅,可是有什麼話要對慧明說?”
淺淺的聲音。卻帶著讓人無法抗拒的威嚴。若是換個人,這句話之後必然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可是他麵對的卻是即將證道的若善大師。
所以他得到的答案是另外一句話。
“恐怕是你心中有許多的疑問,想要問為師吧?”
“這……”慧明輕輕的歎息了。轉身走到了琴邊,修長的手指再次撫弄上那精致的木琴。隻是這首曲子和上一首卻截然不同,其中被欲望充斥,又多了幾分雜亂無奈之感。
若善大師聽到這聲音,也隻是微微的皺了皺眉頭,深深歎口氣:“你到底還沒有放下那些事。既是如此,為師還是勸你好好的考慮一番,不要他日再有任何的遺憾。”
慧明隻是皺了皺眉頭,卻並沒有說話。琴聲中到是透露出更多的憂慮。
若想大師也隻是掃了他一眼,接著坐在石桌邊自斟自飲,淡淡的繼續開口說道:“你身份尊貴。本就擔著一分責任。為師也知道你心底純良。有些事情不是你想為。這一點和煙兒倒是有幾分相似。不同的是,她在該狠的時候也能下定決心。比如逼迫自己嫁給九皇子,可是你,卻是有些慈悲的過頭了。不能傷己更不能傷人,最終卻有更多的人因你而傷。”
若善大師說完之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他盯著前麵一直專心彈琴的慧明,無奈的搖了搖頭最終起身,顫顫巍地又回到了自己的廂房。
而那個坐在院子中一直撫琴的人,那琴音卻越來越雜亂。直到最後轟然一聲鋥的響聲傳來。終於斷了那紛亂的心……
歐陽如煙回到府裏的時候已經是夕陽即將落山。那日暮紅霞為半邊天都塗上了一層橘黃色。也就是剛走到了麟王府門口,一行人就焦急的出來迎接她。
“我說王妃,你到底跑到哪裏去了?你要是再不回來的話,說不定府裏真的要去報官了。”
荷花不知道什麼時候就回來了,見到歐陽如煙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她身邊,壓低聲音就是一句。
“這是怎麼回事?我不是說了嗎?我要去廟裏麵。我還沒有說你呢,我找了一大圈,也沒有見到你。不是都說好了要在那邊碰頭的嗎?為什麼不等我?”
歐陽如煙也忍不住的抱怨起來。本來她可以更早回來的,就是因為等這丫頭,還以為她一定會在和她約定好的地方,結果等了半晌她也沒有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