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曌又道:“時間不容許,三月之期父皇禪也得禪,不禪也得禪。這麼短的時間,我們如何能挑動他們堅不可摧的信任?”
駙馬王衍道:“公主不必擔心,這一項王家一早便安排了。隻等公主一聲令下,王家自能用最快的速度讓謠言散播開去。正是要在二人毫無準備之時,才能令她措手不及。”
端曌又道:“原本已然做了最壞的打算,登基之日縱然血流成河,孤也再所不惜。隻是現下國庫虛空,若是見血,四方不穩才真真得不償失。可是指望兵不血刃的就做到?實在是難。”
駙馬王衍將手邊的玫瑰順手丟入香爐裏,撥動著那燃燒盡聊灰道:“預則立,不欲則廢。咱們當作三手準備才是。”
端曌盯著那嫋嫋而起的煙,嚴肅道:“駙馬且。”
“南方有昭龍世子一早便加強了邊防守衛,有各地世家豪族在,地方上亂不了。北部龍家已然全力效忠咱們,自然能保住一地安寧。王家駐守王城周邊,旁人也不敢造次。幾位叔伯姑姑雖然是牆頭草一般,不過陛下在一,到底名不正言不順。有龍家在,北方周邊外部自然可定。順服於端碩的兵勢,一時也不能從西北盡數彙聚。此外安,至於內定。皇城安危,明麵上是端碩控製,可季淵在,就不會真的亂,是為其二,至此咱們大可做好以殺止殺的準備,隻要他們不出這皇城,自有時間來料理西北。這第三,就是這三月之間,使他二人多疑。隻要二人任一兵馬不動,誰也毫無勝算。”
端曌聽他所言,倒是比自己做的更徹底些,便同意道:“駙馬的正是,且安排著,越快越好。孤明日便令昭穆來王城,妹妹在這裏,昭龍不敢不盡心。”
駙馬王衍行禮後才道:“望公主恕罪,這事一早安排下去了。因著袁醫師來皇城,諸事皆忙,才遲遲未曾與你商議。”
空氣裏搖曳的燈火晃動著二饒眼,彌漫著質疑與惶恐,王衍隻覺得那冷是經年不化的。端曌依舊是無所謂的樣子,從不曾有破綻,此番她也知道,他這些是傾盡全族生死,贏則全族榮華,共治下。輸則禍延滿門,千刀萬梗可今日的話中,卻有那麼幾分試探的意味。
她肅然,語氣是君王的不可置否:“不論旁事,成,來日孤與駙馬終究是位列女皇,宸君共治下。敗”她頓了一頓又道:“挫骨揚灰,也是一起的。所以孤信任駙馬,許多事走在前頭,亦可。”
駙馬王衍從這話裏聽出了與過往斷絕的堅定,也聽出了彼此隻能是長久的,正死富貴相關的合作。自相識,夫妻多年,到底是沒有男女情夷。可是能到下至尊之位,睥睨四海。沒有夫妻情宜又算得什麼。
諸人又商討了這三月的各項細碎事宜,隻能來日。
流言不知道是什麼時候彌漫在端碩和皇十六之間的。
皇十六子也尋了借口,往西北去了。他要穩固住僅有的勢力,要依靠好這位大姐,更要自保在權位博弈間拿到最大的勝利。
端碩賞了傳話的人幾板子,徹底的動了怒氣。公主府上下,皆心翼翼。
她的府邸遠遠比其它皇子公主的府邸更為豪華,連沐浴的池子也是白玉堆砌而成。日常用度自不必,直逼皇帝的排場。出門浩浩蕩蕩三十二人,府中男寵無數。婚嫁兩次,卻生生賜了駙馬鴆毒。而後,皇室莫敢賜婚,也由著她胡來。
皇十六子是庶出,卻是皇帝最喜歡的兒子。其母微賤,至病故也是婕妤。而因著皇帝的喜歡,自出生就養在皇後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