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逼宮(2 / 2)

世子從錦盒裏取出一方玄色布帛,交給端曌。

她取了布帛對著臥在床上的皇帝,身側伺候的大監心領神會,立時將他扶起。

“父皇,這字跡是祖母留下的,您應當認得。太上女皇遺命,父皇駕崩後,由我繼位月氏皇帝之位。還望父皇謹遵先女皇遺命,禪位於我。我會按著月氏的舊例,尊您為太上皇,您寵愛的這位貴妃亦可力排眾議,尊為太後。與您在簫山別宮,安度晚年。”

危宿得了示下,上前以藥浸金針替皇帝解毒。半晌,他雖動彈無力,卻也能話了。

皇帝的眉頭蹙成一團,全是怒火,嗬斥一句:“你大膽放肆,這是謀朝篡位,犯上作亂。”

平息憤怒後,皇帝才意識到伺候自己的心腹這般聽坐下女兒的話,才明白過來,不知什麼時候起,身邊的人已經不是自己的人了。

“父皇,女兒不是在弑君篡位,而是在與您商議。我弑君篡位?您雖然在病中,卻真的不明白這皇城裏的守位早早控製在您的愛女南榮碩手鄭您又將金吾位交給了十六弟,而今是我才請您按先女皇旨意禪位,否則我大可以等她成事之後,再揭其罪校”

皇帝的近臣才查出皇長女意圖弑君,奈何皇城安危全係她手,貿然發作不得,才濫用紅丸假借病症緩兵一二,以圖來日。誰知道那紅丸卻被調了包,果然弄了個半身不遂的樣子,太醫無用,下人嘲笑。正是這般情況,端碩卻不敢輕舉妄動了。

“朕倒是一直瞧你了,一直乖順,沒想到暗地裏竟敢讓朕禪位,若是朕今日不同意呢?”

端曌眼睛隻看著手指指結,哽咽又平複道:“父皇,女兒大可以等?可到時必定是大動幹戈血流成河。您這個年紀,真的希望駕崩之後子女自相殘殺?真的希望國之不國,民之不民。女兒即位,尚能維持平衡,保一時平安,為月氏爭得幾年休養生息。您也可以安享晚年,與貴妃娘娘雙宿雙棲。”

皇帝瞳孔一縮,大罵道:“放肆,你以為你是誰?拿百姓江山做借口,虧你想得出來。你夜闖宮禁,犯上作亂,當真該殺。哪裏有為人子,為人臣的樣子。”

端曌日常聽他訓斥慣了,這會子心裏憋屈的言語化做拳頭裏的力氣,狠狠的撰著。

“不錯。那您也應當先問問自己有沒有為人君,為人父,為人子,為人夫的樣子。先女皇禪位於您十年,才放權於您,就迫不及待的以太上皇之尊困之。昭和十七年,先女皇鬱鬱而終,國孝期間後宮就添了多少人?朝堂之上,結黨營私,酷吏橫校地方之上,官紳勾結任由地方勢力滋長蔓延。稅收不加於富但加於民。諸位皇叔長公主被幾個兄長逼得走投無路。端碩以流嬰為食,您以以紅丸為生,十六弟年幼卻三番五次虐人至死,君王尚且如此,以至於上行下效奢靡成風。連西京都敢請旨以賜萬金求娶姑姑,您有個君父的樣子?諸子女您大概連名字都記不全吧,皇宮後庭,姬妾美人公子文侍之多,實在烏煙瘴氣,您哪裏又有為人夫的樣子。國之四周羸弱仍然敢上門來踢一腳,您就不怕來日見了先女皇,無顏告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