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地上的兩個太監巴不得早點滾蛋,伴君如伴虎啊,一個不爽就拿你開刀了,誰說在駕前伺候就是好事了?
跪著退出禦書房,順便將門也關上了,然後才彼此對望一眼,眼裏都閃過慶幸的光芒:幸而你我的人頭還在項上。
書房內,一瞬間安靜了,‘韶華’低著頭,不知道玄葉開在做什麼,麵對這個父親,他從來都有種無所遁形的感覺,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的錯覺。
“你以為,七王爺之死,是何人所為?”玄葉開突然開口,這個問題也驚得‘韶華’抖了一下,他,怎麼會問自己這個問題?
將頭放在地上,額頭貼著地麵,如履薄冰:“草民不知,還請陛下賜教。”
“你不知?”玄葉開輕哼了一聲,“安兒,不要和朕繼續打哈哈了,朕現在需要和你敞開天窗說亮話。”
貼在地麵的‘韶華’更是抖得厲害起來,不過還是穩了穩心神:“陛下,草民乃五皇子的伶人韶華,不是……”
“夠了。”玄葉開冷聲打斷他,“抬起頭來。”
玄允安心驚的慢慢抬起頭,一邊想著他會對自己怎樣,還沒有找到什麼把柄絆倒太子,就被父王發現,這可是殺頭之罪啊!
玄葉開坐在龍椅上定定的看著他:“從朕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朕就已經知道你是安兒,留你在身邊也是這個緣故罷了,不然你以為,朕留你一個伶人作甚?”
冷冷的聲音傳來,玄允安的背上開始冒冷汗了,原來,自己才是被他耍的那一個?他一直等待著最佳時期想要讓他知道,留他在身邊是個多麼大的錯誤,沒想到自己才是最傻的那一個,那麼,他將自己留在身邊,是什麼意思?
雖然說最危險的地方就最安全,可你也要能隱藏得完美才行啊,否則就不安全了,一點也不安全。
“朕觀察了你二十餘年,自然最了解你的點點滴滴,你的眼神,你的行為,就算是用另一個人的身份生存,但是還是瞞不過朕的眼睛!”玄葉開冷聲道,說出來的話猶如一把把利箭直穿玄允安的心髒。
玄允安倒吸口涼氣,然後磕頭:“求父王開恩,兒臣入獄,確實是件冤獄,求父王明察。”
“起來吧,朕早就查明那件事,確與你無關,都怪朕一時氣憤,不過丞相所做的事情,的確死有餘辜,你被殃及卻能逃過一劫,也算是天意。”玄葉開眼神一晃,然後說了一句:“安兒,你可知,朕一直想要將皇位傳於你?”
這一句話,猶如晴天霹靂,重重的劈到了玄允安。
傳給他?皇位?玄允安再次驚訝了,可是,他從來都對他沒什麼大的犒賞大的注意,怎麼會……
玄葉開笑了,但是那習慣性的笑麵虎的弧度卻沒能扯出一抹溫度,在高位坐了多年,麵部表情早已經僵死,十足的一張撲克臉,有笑的視覺效果,卻沒有溫暖的心理感應。
“你自然不知,君王的心思,又豈是其餘人能揣測的?”玄葉開道,“在朕的心裏,隻有將位子傳給適合坐在這個位子的人,而不是朕偏愛的人,有的時候,你隻能丟卒保車,為了你的江山能繼續延續,為了你日後不會無顏麵見祖宗,你,可曾想過這些?”
玄允安沉默了,的確,他沒有想過這些,他隻想著,一定要引起父王的注意,一定要他看得見自己而已,所以他做了許多誇張的事情來,比如好男風,比如和太子走得近,比如……
他已經記不清他做了多少事,但是這些事的本心都是圍著引起他的注意而在運行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