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劫婚,劫你的婚。”來人眉目間儒雅與硬氣混在一起,一派正氣,如同星辰朗月。
好麼,可不是她那青梅竹馬的副將楚瑜麼。
封晚猶如活生生吞了隻又肥又大的蒼蠅,這又是要給她演的哪出?
在周遭一片“保護王妃”的呼聲裏,楚瑜見封晚默不作聲,又蹙起眉來開口道,“小晚,我雖然不知道你究竟要幹什麼,但是起碼知道你才回京僅僅幾個月,這麼短的日子裏不可能立馬愛上誰要到即刻成親的地步!”
他聲音略略焦急,封晚卻依舊默不作聲,甚至有些不耐煩,兩人之間一時有些僵持不下。遠遠透著煙霧看去,若不是封晚一身實打實的男子裝扮,倒像極了郎情妾意,打情罵俏。
半晌,四周的喧鬧也稍稍平靜下來,待迷霧終將散去之時,楚瑜咬咬牙,一把拉住封肅的手,“不論如何,你先同我走。”說完他驟然伸手,點住封晚周身幾處穴道,一把將她打橫抱起。
這他姥姥的還真是留了手呀,平時瞧不出你小子老老實實,原來還真不是善茬。
成,今日這婚自個兒沒鬧成,倒是真被別人給鬧了。
封晚終於歎氣,麵色波瀾不驚,“楚瑜,你這又是何必。即使是綁了我走也沒用,還是會有人留下來替我把這個親成完了,而來日裏,錦熙侯的胞妹封晚也依舊是禮賢王妃,這點毋庸置疑。”
楚瑜不答話,俊秀的眉絞在一起。
隨即她歎聲,一臉無賴,“行,愛綁就綁,愛劫就劫,隨你樂意。反正你也曉得我是個什麼性子,沒這閑工夫陪你私奔去風花雪月。”
封晚說這話時心裏其實是有些虛的,畢竟昨夜裏她可不就跟某人風花雪月了麼。
“小晚……”楚瑜還想再說什麼,卻見到懷中人僵著身子,默然閉上眼睛,一副隨波逐流任他處置的模樣。不由梗了梗心腸,口中逸出一聲輕歎,踏著輕功趁著場麵混亂離開了禮賢王府。
反觀王府中,大片混亂一直持續到迷煙散盡這才逐漸平息下來。
花廳內眾人見到被一眾將士團團護住的新娘子平安無事,可謂是齊齊鬆下一口氣。賓客們好歹也都是見過大場麵的朝中重臣,自然是不將這一場看似小小鬧劇的風波放在眼裏,又各自開始興致昂揚地攀談起來。
即使真是風波,依在場大人們的“為官之道”,當然也得裝作若無其事。
可是眾大人也異常納悶,如今這新娘子獨自杵在這兒都半日了,新郎官卻依舊沒有半點要出來迎娶佳人的意思。眾官員不由紛紛私下猜測,今日這場婚典到底是整的一出啥戲目,難不成果真如傳言裏所說,太後舉辦的繪熙宴上,禮賢王斷然拒絕了這如今炙手可熱的封家小姐當堂求親麼。
有什麼樣的主子,就有什麼樣的奴才,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風言風語毫無顧忌傳到正當著新娘子替身百無聊賴的莫傷耳中。可好屬下畢竟是好屬下,她心中無論多想衝上去絞了這幫碎嘴男人的胡子,也隻得屏心靜氣的眼觀鼻,鼻觀心。眾人目光掃過,見到的便隻是緋紅蓋頭下的美人靜靜佇立,半分不動。
整個花廳裏,除卻新娘子,還有另一人也始終不動如山,一雙溫涼如水的眸子靜靜看著後院的方向,不起一絲波瀾。
而王府的老管家裴福卻在此時幹嚎了起來,“啊啊啊啊……被、被刺客劫走啦!”
眾人大驚,接下來隻見到廳邊的琉璃簾子窸窣作響,一角緋紅衣擺露出來。
滿場賓客因為老管家這一聲幹嚎的靜寂裏,又忽然聽聞簾子後響起一道慵懶嗓音,“喲,這麼多客人都瞪著本王做什麼?難不成是覺得本王今日著實是俊美無儔又風流倜儻,一個個兒恨不得立刻變成大姑娘小媳婦兒嫁給本王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