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夢想是什麼?”
“降盡下妖!”
六歲的林徒,站在白雲學堂,目光堅毅,字字鏗鏘。
沉寂數秒,哄笑聲陡然響徹。
……
太陽高懸,溫度正好。
流光城的街道上,人來人往,不乏商販的叫賣聲,一片繁華景象。
在人群中,一個身穿黑袍將全身籠罩,帽簷拉得很低的人,緩步而行。
黑袍人的背上,背著一把長劍,這把劍被白色的布條包裹纏繞,不見真容。
在黑袍人袖下露出的右手,五根手指,一直向手臂上,都被白色布條纏繞著。
黑袍人走的很慢,他帽簷下的視線,忍不住的左右掃動。
“流光城,一切如舊!”黑袍人唇角微揚,感慨頗多。
一襲黑袍,不露麵容出現在流光城的大街,哪怕人流匆匆,任然覺得怪異。在黑袍人路過之時,不少人的視線都落在黑袍人身上,議論紛紛,竊竊私語。
聲音很,但很多都傳入了黑袍人耳中,他並未理會,擺了擺頭,朝前走去。
映入黑袍人眼簾的,是一個雕像。
這個雕像是白雲學堂的先輩傑出才俊,雕像不算很高,五六米,但此刻,在那目光炯炯的白色人像雕像上,幾個頑皮的孩子笑嘻嘻的爬了上去,玩鬧不止。
“白雲學堂……”
黑袍人笑道:“那個爬雕像的孩子,還真像十年前的我。”
很快,在雕像一側,一個氣呼呼的大人站過來,孩子們見狀,神情警覺,趕忙從雕像上滑下去,跑路了。逃跑時,還不忘扭頭,笑著數落站過來的大人。
氣呼呼的大人,頓時變得罵罵咧咧,朝著孩子們追趕過去。
當那些頑皮孩子被大人抓住的時候,馬上變得乖巧,露出認錯的表情低頭。
黑袍人見狀,差點笑出了聲,和當年的他,還真是如出一轍。隻是,時過境遷,物是人非,那個活潑的他,早就被時光埋沒,朝著自己認定的方向在努力。
白雲學堂的大門並沒有關上,黑袍人左右看了看,邁步走了進去。
黑袍人在沿途並沒有看到什麼人跡,伴有朗朗書聲傳出。顯然,還在授課。
“教學模式還是一層不變!”黑袍人無奈歎息,他從過道走過的時候,學堂裏麵坐著昏昏欲睡的孩子,總是會把好奇的目光投向窗外,察覺到一絲趣味。
慢悠悠的轉了一會兒。
黑袍人很心的避開了一些學堂老師的視線。
拐過彎,走到一個學堂外麵的時候,黑袍人停下了腳步,久久未動。
“我六歲時,大聲喊出夢想的學堂……”黑袍人喃喃,追憶往昔:“看上去,也隻是變得陳舊了一些。那下午,陽光灑在我的臉上,我大步上台……”
時候做過的感覺再牛的事情,時隔多年再次回首,難免會感覺到一絲尷尬。
學堂內,正在授課的老師,感覺到台下孩子們的視線,多數望向外麵,他也順著望過去,在外麵走廊上看到了一個黑袍人,皺了皺眉,招呼了一聲。
黑袍人聽聞,渾身一顫,不敢和這名老師對視,抬手按在帽簷上,快步離開。
“這是誰啊?”老師站在窗邊,望著黑袍人的背影,想不出答案。他又怎麼可能知道,這是他十幾年前教授過的學生,當年還騎在脖子上拔過他的胡須。
物是人非,老師頭上的白發多了,麵容上的皺紋多了。
“劉老,以後我再來請你喝茶好了!”溜出白雲學堂,黑袍人心情大好,長吐了一口氣。
“時隔多年,不知道我的家人們如今怎麼樣了?”黑袍人萬分期待,邁開步子。
“快讓開!”
“給老子讓路!”
“撞死了別怪老子!”
蹄蹄蹄。
忽然。
急促的馬蹄聲,從不遠處傳來,讓黑袍人偏頭望了過去。
在街道中央,有人駕馭著馬車,瘋狂駛來,嘴裏不停的叫喊別人讓開,本以為是一匹失控的烈馬,可馬夫手裏的繩子卻是拍打在馬背上……瘋狂加速。
在馬車途徑的兩旁,不少人來不及逃離被撞翻在地,頭破血流的更是不在少數。
那一對對看向馬車的視線,都冰冷異常,巴不得馬車當即翻車,車上人死光。
麵對這樣一輛故意橫衝直撞的馬車,路上的行人,都盡量在閃避。
但此刻,在黑袍人身前兩米遠的街道上,站著一個兩歲左右的稚童,哭兮兮的,應該是找不到爹娘了。他所站之地,正是馬車的必經之路,危機萬分。
“我不在流光城了,難道什麼貓狗,都敢在大街上放肆?”
黑袍人站了出來,望著馬車,他的手朝後伸出,握住了纏滿白色布條的劍柄。
“想找死嗎?”
馬夫怒喝,車速陡增。
黑袍人動了。
準確的,應該是黑袍人的背後的劍動了。
嘩。
劍光閃過。
撕拉。
疾衝而來的烈馬,直接分為兩半,馬蹄聲陡然停了下來。
馬夫的雙瞳,猛地一縮。他隨著烈馬,被斬成兩半,當場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