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呼,一陣陣沉重嘶啞的呼吸聲在安靜病房中縈繞著,病房門口IU的指示牌,預示著這個房間內中的所有人都是在苟延殘喘的活著,每一張床位上的病人,都是借助著呼吸機往身體中多喘一口氣,不要看著卑微的動作,這都是個體對生命的致敬。
病房中每一個人毫無意義的活著,等待著身體的能量再也延續不了生命所需要的能量,或者等待著自己的家人金錢耗盡,醫院就會關掉呼吸機,等待病人的死亡之後向其家屬宣布。
而在這個房間中絕大部分的患者,連大腦的意識都是消散的,隻保持了物理意義上的活著,呼吸機,營養液代替著器官的運轉,保證軀體不會因為缺少身體所需要的物質,在一刻不停的工作著。
人類從來不需要自由,需要的是秩序,界限和保護。
因為生存,就是單純的為了生存。
在這個寬敞擁擠的房間,排在第一位的床上躺著一名成年男性,床腳的銘牌上寫著潦草的兩個字:陳一。
這個叫陳一的男性同其他人一樣平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滿管子,偵查著生命微弱的體征,維持著生命需要的機能。
躺在床上的陳一,眉頭總是有意無意的緊鎖,心髒在儀器上顯示規律的跳動,在這個房間中可以看見科技的作用,每一個病人都被身邊的機器記載著自身的情況。
現代社會,沒有人可以逃避科技的監視。
遠處又傳來雜亂的腳步聲,一名身穿隔離服的護士走了進來,快步走到陳一床邊,心記錄著陳一的心率,之後又飛快的走了出去。
與此同時,誰也想不到這個叫陳一的男人在自己的夢中不斷掙紮,夢境的困境又一次出現了在他的眼前,星辰正在沉落,一個接著一個,然後在大漠的荒石當中熄滅。
星辰在空中隕落和聚集,在無窮的黑夜中正在彙集成一個圖案,但陳一他不敢看,腦海中的直覺告訴自己,自己一旦看過這個圖案之後,自己就要徹底脫離這個世界。
但是這個情景一直在不斷的重演,陳一也不知道過了多少年,每一星辰都進一步向陳一解開它的隱秘,陳一深深地吸氣,忘記了寒冷,忘記了身體的負擔,忘記了狂亂或凝結了的星辰,忘記了生與死的漫長焦慮。
他隻有跑,一直不知疲倦的奔跑,昏暗的空中,星辰還在聚集,時間仿佛消失,隻有陳一在這個遼闊的空間中無序的奔跑,奔跑中,陳一不知道被絆倒幾次,直到徹底沒有了力氣,他氣喘籲籲的癱倒在石頭上,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多年來為了逃避恐懼,他拚命奔跑卻漫無目的,現在他終於停下了腳步。
他艱難的轉過身來,看著昏暗的空,星辰還在聚集,之後徹底消失,周而複始的運轉著。
慢慢的,世界越發的黑暗,空中的圖案也慢慢聚集成功。
即將見到圖案的全部麵目的時候,身體突然受到一陣陣劇烈的撞擊,劇烈的疼痛撕碎了他所有的感知,在這疼痛中陳一的視線漸漸模糊,也看不清空中的圖案。
等他再次蘇醒時,映入他眼簾的是狹窄的病房,陽光照射在他的眼睛上,這是多少年未見的場景,他驅使自己的身軀,想更加靠近一些,但是身體並沒有任何的反應,隻回應給他撕裂的痛感。
這時門突然被打開,走進來一個身穿工作服的護士,看見他已經睜開雙眼,趕忙上前查看,身體的疲勞讓他的視線慢慢漆黑,在最後再次陷入黑暗時他掃到牆上的一句話
歡迎來到現實世界,它糟透了,但你會愛上它的。
躺在床上身體在逐漸恢複著力量,但是多年的臥床生涯,肌肉已經開始萎縮,現在自己也隻能目光呆滯的四處看著前方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