玲瓏骰子安紅豆,入骨相思知不知 鴛鴦難聚誤會生(一)(1 / 1)

錦王府

慕彩特請旨出宮,今日是馨郡主的祭日,長姐,那個溫從命運的溫柔女子,是慕彩心中的痛。

多年前的事,許多人或許都將她忘了,甚至於曾經那個癡心於她的二皇子,她牽掛的夫君,如今他的身旁紅顏無數,誰會記得六年前的她呢?

慕彩想到這裏,便覺得悲涼,或許長姐早就料想到了,於是會在垂暮之時,說道不嫁帝王家的話吧。

可是三年有餘了,他依舊對她溫柔如初,是否,真的可以相信他這一次是真的情呢?或許,是吧。隻是皇後,長姐永遠是難過的坎。

慕彩回神,看著嫻兒,嫻兒似乎有話要說,可卻隻是張張嘴。

“你想說什麼?”慕彩道。

“我……”嫻兒有些猶豫,可腦海裏又浮現了那日的畫麵,她將自己的手搭在他的手上,便鼓足了勇氣說道,“姐姐,你……是懂我的嗎?”

那雙眸子含有期待,卻又滿懷傷意……

“是關於七皇子的?”慕彩似乎明白了什麼。

“嗯。”嫻兒隻是抿嘴點頭。

“其實,姐姐明白。”慕彩笑了,“記不記得,那年梅花開,你說過什麼?”

“花開堪折直須折,莫待無花空折枝。因其為我所愛,何故在乎是否會傷。”嫻兒半垂著眼簾,喃喃道,繼而笑了,真實,無需掩飾,她伸出手搭在慕彩手背上,“姐姐,謝謝你。”

“傻丫頭,謝什麼。”嫣然一笑,似乎釋懷了甚麼。

門外有人輕叩,隨機一位侍女進來,輕輕福了福身,滿臉笑意。

“什麼事這麼高興。”嫻兒依舊笑道。

“郡主有福氣了。”她笑著走向前來,又福了福身,“樓相去向皇上提親了,相爺尚未娶親,且又英俊瀟灑,郡主有福了。”

桌旁兩人的心,同時慢了一拍。

“你說什麼?!”嫻兒站起身來,眼眶含淚,心中苦澀極了。

侍女被嚇了一跳,不敢多做停留,笑容顯得僵硬許多,“郡主,皇上請公主與您午時進宮一趟。奴婢先告退了。”她慌忙福了福身,退下。

“姐姐,怎麼辦?”嫻兒的淚水不再在眼眶中徘徊,直接落了下來,無助,恐懼的情感占據了心靈。

樓相,隻聞其名,未見其人,她不知道,什麼也不知道,在做了那個勇敢地麵對的決定後,眼前卻又是迷茫一片。

“嫻兒。”慕彩微微皺眉,她也有些迷茫,樓相怎麼會這麼做呢?且先不論嫻兒和七皇子,當是樓相自己,難道子青真的什麼都不算嗎?他到底想做什麼?

“不要!為什麼我的婚姻大事要由他人做主!憑什麼!”嫻兒是帶著哭腔喊出來的,“他樓相是什麼人?為什麼皇叔要處處順從他!難不成有什麼把柄嗎?

“嫻兒。”慕彩喚道,聲音又柔和下來,嫻兒的話,讓她似乎想起了什麼,她覺得他是懷著恨意進宮的,他很可能便是長姐當初提到的,少年不知所蹤的四皇子。

“午時進了宮,人多眼雜,不可亂嚼舌根,即便心中有所不願,也得溫從下來,你隻能想著‘福氣’二字。”

“姐姐!”

“嫻兒,倘使你再如此,想必便不隻是關乎於你,會牽扯到許多無辜的人,若是你溫從下來,抑或還是有回旋的餘地的。”

嫻兒又垂下眼簾,咬了咬唇,“嗯,嫻兒明白了。這是嫻兒的福氣。”

這個消息,早在皇宮傳遍,譚青自那日回來後,她是有所期盼的,起碼,她認為他的心裏是有她的。那日後,皇後待她更多了幾分柔情,閑事瑣事也少了許多,漸漸分給他人去做。

心情美起來,她並不是在乎瑣事多少,而是以為,願得一心人,白首不相離。

聽到閑言碎語的那一刻,她是不相信的,然而,聽得多了,卻又不得不信了。有純白的花瓣飄落在她的發絲之上,她很難過,隻是沒有了眼淚。

姐姐,她的腦海裏冒出這兩個字,她貴為皇帝最為寵信的公主,又是自己的姐姐,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嫻郡主似乎也未曾對宰相有所記掛,她應該會為她考慮的吧?她也應該是明白自己的心意的吧?盡管,那次……不過,她還是相信。

不覺中,自己竟走到草叢深處,正想走出草叢,竟聽到了姐姐的聲音,久違的笑又一次展現在她的臉上。

“這是我的福氣,我感激皇宮裏的任何人。”嫻兒道。

“是啊,樓相英俊,若你見了他,應是也會動心的吧。”慕彩笑著看著她,嫻兒也是聰明的。

嫻兒看了看周邊含笑著的宮女,有些違心地說道,笑麵如花,燦爛幾分,“是啊,肥水不流外人田嘛,姐姐為我想得真周到。”

聲音很甜,卻字字苦澀到子青的心裏,她這個姐姐,究竟是真的不懂她,還是故意這麼做的?她緊緊握了拳頭,難過地再說不出話來了。

慕子吟,你夠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