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新一朵含風露,恰似西廂待月來 芳心暗許知心者(2 / 2)

慕彩坐在墊子上。

“暮兒,哀家聽說你救了太子,還要去照料太子?”皇太後示意宮女沏茶,道。

“正是如此。”慕彩道。

“那你可曾想過老七?”皇太後道。

“暮兒一直將七皇子視為摯友。”慕彩道。

良久,皇太後一直沒有說話。

“罷了。隨你罷,下去吧。”皇太後道。

慕彩沒有回到自己的帳子裏,而是去了太子那兒。

見太子依舊麵色蒼白地躺在榻上,便心生愧疚,淚水險些泛濫而下。

素然將這一切盡收眼底,輕輕地去端了盆熱水,端到慕彩麵前。

慕彩擰幹毛巾,走向太子,坐在他的身旁。用毛巾拭去太子額頭上的汗水。

手腕猛地被抓住,太子閉著眸子,輕聲地喚道,“暮兒,暮兒是你嗎?”

慕彩看向素然,示意她退下。素然將盆子輕輕放在木桌上,離開。

“是我。”慕彩輕聲地應道。

太子緩緩睜開雙眼,“你變了,不像往昔的你了。”

慕彩緊咬嘴唇,說不出話。因為她沒有底氣,她本就不是暮郡主。

“往昔的你,若是遇到今日的情況,必定是腿腳發軟,哭天喊地。而如今的你,竟會如此冷靜,如此理智。”太子淡淡地說道。

“還有往昔的你,膽小如鼠,整日纏著本太子,如今,你竟一人去狩獵,毫不畏懼生死。”

此時的慕彩讓他感到陌生,感到詫異。不,不僅是此時,而是在出冷宮的那刻起,他便覺得她陌生。

後來,前朝餘孽的那次,他更覺她陌生。

再後來,宰相被廢除,郡主也被廢除。從母後口中,得知慕彩才是幕後慫恿者,而皇上卻不信,認為宰相在找替罪羔羊。

那時,他便認為此人不可估量。

十六個月的冷宮,改變了一個人。從愚昧到睿智,十六個月,堪稱奇跡。

聽到他們在帳外的談話,他的心中燃起不明所以的怒火,遇到事情,她竟是去求七皇子……

如今,他竟感到一種從未有過的患得患失的悲涼,他想握住此時這個瞬間。

不過,他想他是可以做到的,從小到大,隻要他想,誰也奪不走,屬於自己的一切。

況且他本身就閱人無數,豈會不知眼前人的喜好呢?

“赫。”慕彩笑道,“太子這是誇我還是變相地說我呢?”

“你變得聰明了。”太子笑道。

慕彩突然想起,來這個世界的第一天,耳畔就響起他的不屑,‘愚昧不堪的蠢女人’。如今,不免想笑。

“太子,今日,多謝你了。”慕彩誠懇地道。

“你不是說,知你者莫如我嗎?那麼,你我便是知己了。知己難尋,你我便是有緣。豈有道謝之理。”太子笑道。

“是,是。暮兒知錯了。”慕彩笑道。這樣的知己,真是難得遇見,知己者,又順己。投其所好,是個極其聰明的人。

慕子吟向來喜歡結交擁有豪情壯誌,且又有所謀略的人。如此,不免對太子,心生好感。

“你這丫頭,沒變的便是這愛鬧騰,愛貧嘴的本性。”太子道。

“怎麼會呢?”慕彩道。

慕彩繼續擦幹太子額頭上的汗。

次日,天還未亮。慕彩便早早起身,去林間采新鮮的蒲公英,去取蒲公英30克,粳米100克,親自為太子煮粥。

待到天亮,便已將粥煮好,帶到太子的帳中。

太子早已醒了,慕彩端起粥,輕輕吹散熱氣,小心地喂著太子。

“這粥味道清甜,是何粥?”太子道。

“是蒲公英粥,有利於愈合傷口的。”慕彩道

“如此新奇的粥,是哪位神人傳授於你的?”太子笑道。

“太子,說笑了。”慕彩淡淡地道,又想起蒲蕎來了,不免心中一陣傷意,“是……蒲蕎教我的。”

“蒲蕎。”太子默默念到,“真是我的罪過,提及你的傷心事了。”

“太子不必掛懷。”慕彩笑道,緩緩將勺子的粥移到太子的嘴邊。

慕彩竟突然希望此刻長久,一種莫名的希望。想必,是因為暮郡主的關係吧……

她再次將責任推給暮郡主,隻因她的耳畔響起長姐的叮嚀,‘千萬別嫁帝王之家’

隻是,她不知,自己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