斬新一朵含風露,恰似西廂待月來 後宮迎來新妃至(1 / 2)

長姐離開這世界的第八天,她和嫻兒不能再留在二皇子府。

她們明白此次一別,再難相見。

嫻兒獨留王府,誠然孤獨。慕彩幽禁深宮,步步為營。兩個轎攆二皇子府門出,東西兩別,隻是兩姐妹心中都記得長姐的話。

宮中,沒有絲毫變化。

紅漆為牆,金漆為柱,抬頭,四四方方的天,低頭,一塵不染的地。

‘一塵不染’她不知這個詞是否用錯,畢竟,此詞原是指道骨仙風的出家之人,一塵不染香到骨,姑射仙人風露身。

永樂宮,皇太後倚在榻上表情悲傷,而皇後則坐在皇太後身旁,眼眶濕紅,時不時用手絹拭去眼角的淚水。

原來宮中皆是戲子。慕彩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緩緩向榻上福了福身,“慕彩給皇祖母請安,皇後娘娘請安。”

“快起來罷。”皇後道,皇太後擺了個手勢。

“謝皇祖母,皇後娘娘。”慕彩道。

“暮兒,這些日子,你都沒歇息罷。臉色這麼難看,先回延彩殿歇息罷。”皇太後對慕彩道,

繼而,又向皇後說道,“皇後,你也先回去罷,馨兒是你的兒媳,離世亦是悲哀,你本就鳳體遷違,又終日以淚洗麵,相伴哀家身旁。鳳體怎好?況且,過些日子便到三年選秀了,你得好好保重身體才好。”

三年選秀,這不是打倒皇後的最好時機嗎?為長姐報仇!她想。

“臣妾謝母後厚愛,那麼,臣妾便恭敬不如從命先行告退。”皇後在侍女的攙扶下,緩緩下榻,向皇太後福了福身,走到慕彩身旁,“暮兒,跟本宮同行罷。”

“皇祖母,慕彩告退。”

走在長廊上,皇後見慕彩不語,便用手輕輕撫摸慕彩的後背,“暮兒,馨兒的離去,本宮也很難過,前些日子,你不是在伺候你長姐嗎?難道,本宮差人帶去的藥湯,她沒喝嗎?”

慕彩望向皇後,她麵色蒼白,語氣誠懇,難辨真偽,“長姐,都喝了。”

“那怎麼會這樣,那藥湯很有效的。馨兒……你怎忍心棄皇兒離去啊!”皇後皺了皺眉,兩行無聲的淚水從臉上嘩嘩流下。

慕彩心生感歎,若是在二十一世紀,皇後想必是最好的演員了。皇後想演,那麼她便奉陪到底罷,慕彩輕拍皇後的背,“娘娘,長姐說這是命,您別難過了。還是要保重鳳體呐!”

“暮兒。”皇後輕輕喚道。

“皇後娘娘,慕彩有個不請之求。幾日後,宮中選妃,慕彩可以去看看秀女們嗎?”

皇後疑惑地望向她,繼而又笑道,“自然是可以的。”

“多謝皇後娘娘。”慕彩向皇後娘娘福了福身。

三年的選妃至今日正式開始,這是她第一次見到如此盛大的場麵。

皇帝子嗣單薄,無論官位大小,隻需為官員之女皆可在宮中北門等候。

宮中北門下,站著,由參領、佐領、驍騎校、領催及本人父母或親伯叔父母兄弟之妻,親自帶的秀女。依次排列,由戶部交內監引閱。

這些都是正值芳年的女子,估摸著也就十三至十六的女子。

家中父親的官職大小,決定秀女各居何處,家父為朝廷命官者,皆可獨自居住於一間房中。而家父位於七品官及其以下者,則五人居於一房。

她們依次排列,凡體貌端莊,身無殘疾者,再由太監交宮中畫師描繪。

畫師先將畫遞於承安宮於皇後看,而慕彩恰是在她身旁,便與她一同看。

畫中女子皆是胭脂粗粉,濃妝,衣著華麗。

此時,一張畫卷吸引了慕彩的注意,一位身著素色衣著的女子,宛若仙女,隻是容貌極其醜陋。

“隻是可惜了容貌呐。”皇後看著那張畫卷道。

“是。”慕彩心生疑惑,體貌端莊,身無殘疾的女子,才由宮中畫師描繪。為何此女子外貌醜陋卻又可以交由畫師描繪呢?莫不成其中,有貓膩?

慕彩再次望向畫卷,留心記住了那名女子的名字——秦嫿蓮。

慕彩來各位秀女所居的屋子看看,衣著華麗的女子稱不上美麗,至多隻能算個五官端正,豈有畫中的女子美呢?其中必有貓膩。

“給慕彩公主行禮了,公主金安。”

慕彩笑道,“免罷。”

她略過獨自居於一屋的女子不看,且來到五人一室的房中,也未曾看到秦嫿蓮。正當她欲離開院子時,一位身著素色的女子隻身一人站在樹下,良久,慕彩走了過去。

見她身穿白色紗裙,腰間用水藍絲軟煙羅係成一個淡雅的蝴蝶結,墨色的秀發上輕輕挽起斜插著一支薇靈簪。肌膚晶瑩如玉,未施粉黛。卻是個極美的女子。

雙眸似水,十指纖纖,膚如凝脂。見到慕彩的衣著華麗,卻不知是誰,隻好福了福身,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