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市一中校門口
她背著厚重的書包走在綠蔭小道上,身後傳來一群男生戲謔的笑聲“慕子吟,走那麼快做什麼,等等呐……哈哈”腳步越走越快,混入人群中,身後再聽不到任何呼喚。
是啊,她本就該獨來獨往,不是嗎?她自嘲道。
書包裏背著的是一份光榮的錄取通知書,來自於“複旦大學”的通知書和一張價值一萬的獎學金支票。對於像這個年紀的孩子而言,該是多麼值得高興的事啊!
然而,對於她而言,是不屑的。她想要的不是所有的榮耀,隻是母親的微笑,母親的愛,她的榮耀亦是母親的榮耀,她為母親賺足了親朋好友羨慕的目光,卻從未換來過她的微笑和懷抱,她知道,母親早把所有的愛給了妹妹。
可那又如何呢?隻要她微笑,她就已心滿意足。
然而,她對她卻是冷若冰霜的。
她想,這種冷漠,源於父親,他們的情感總是不合的,幹涉彼此太多,疑心太重。而她總是說她像父親。
於是,她寧可選擇在假期去學習,也不願與她獨處。起碼,這樣——可以騙騙自己。
因此,她的課餘生活是極其豐富的。
努力地拚搏,得到虛有的榮耀,漸漸成了習慣。
路過一家寵物店時,一隻深黑的波斯貓吸引了她的目光。
它背毛長而密,質地如棉,輕如絲;毛色豔麗,光彩華貴。
她素來是喜貓的,因貓的性格是她喜歡的,想要的,卻是學不會的。貓,好似一個生命的旁觀者,用冰冷得如同利劍般的眼神,穿透人類無止境的蠻橫,荒唐可笑的蠻橫。
它們並不會甘願做玩物,它們沒有喪失自己的性格,從來沒有。它們可以毫無羈絆的在夜空下奔跑著,熟練而矯健。
如水的月光,似瀑布般傾瀉,揮灑在他們身上,反射出絢爛的光芒,璀璨,詭異。
黑夜給了它們能穿透黑夜,甚至一切的眼睛,也給它們蒙上了無盡的神秘,卻沒能掩蓋他們的孤獨。
即使知道母親不喜歡貓,可她還是決定買下,因為人終究要為自己活一次。
然而,當家門打開時,母親見到她手中的貓,竟厭惡地將它從十樓的陽台拋下。她驚呆了,心被狠狠刺痛了,風一般地衝下樓梯。
它已經奄奄一息了,可,它終究活著。它隻是一種莫名的死亡,莫名的生還。不知不覺中,它已遭受了一世的輪回。
它抬頭看天,是為了消逝心中的寂寞麼?它明亮的眸子裏忽而閃過複雜的眼神是淒涼的憂傷麼?
貓,是癡情的,戀舊的。
它望向她,那琥珀色和深藍色的眼睛,盯著她。她竟有些昏沉沉的感覺,手不自禁垂在地上。
夕陽是那樣美,紅得像血,像火,好似一位即將離去的少婦,人們在欣賞她最後的美。
眼皮沉重的垂下,無知覺地睡去。
日遲亭
一位身著青色宮裝的女子倚在紅漆色的柱子旁,眉頭緊鎖。父親往昔與郭太尉走得分外近,可外頭卻早有傳聞,郭太尉,結黨營私,有通敵叛國的嫌疑。如今,父親又該如何自處呐?不如去求求太子,太子想必會替家父說幾句好話。太子與她青梅足馬,必會……
“暮郡主,婉妃娘娘在前方等著郡主殿下小敘片刻。”尖銳的太監聲響起。
她莞爾一笑,傾國傾城,提步走向前方的婉妃,“暮兒給婉妃娘娘請安,娘娘金安。”
“郡主多禮了。”隻見那位衣著華麗,膚如凝脂,麵如白玉的女子溫柔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