甲申年,冬至,謄城大雪。
風雪炫耀般地搖晃著大殿內的門窗,封玄站在大殿中央有些心煩意亂。誰曾想龍泉縣一樁遇襲的案子,竟然有如此麻煩的牽扯。
聖皇身坐高位的龍椅之上,手指輕扣叮咚作響。聲聲敲擊在封玄的胸口。作為邢部官大塚宰,此事的首要負責人,難逃幹係。
“那張有慶是死是活?”聖皇倏然問道。
“回聖皇,張有慶身中白幽斷魂釘,本應魂飛魄散。但其身懷典獄鈴鐺,鎖住一魂一魄。如今是雖未死,但也活不了。”
聖上向後椅去,似乎換了個更舒服的姿勢,漫不經心地問道。
“花田,此事你如何看?”
“回主子,張有慶不能死,至少不能再這個節骨眼上死。”
罷,抬頭看了一眼站在大殿的封玄。
聽到花田的回答,聖皇心中有了計較,低頭道。
“封玄,你覺得呢?”
“臣讚同花總管的意見。”
“那此事將如何!?”
封玄一時語塞,自己善殺而不善謀,這種情況自己也不知如何處理。
“依老奴看來,這人既然不能死,那就把其救活,至少應付過去現階段,再做計議。”
封玄感激得看了一眼那身紅袍老者。
“你的意思是?”
聖主前傾,不在倚著龍椅,開口道。
“補魂”
花總管完後,便不再言語。大殿內又恢複沉默,叩擊的聲音又聲聲響起。
封玄不知過了多久,才聽到聖主起身開口。
“就這麼辦吧,花田封玄聽旨。”
“臣在(老奴在)”二人趕忙跪拜,回答道。
“龍泉縣一事,花田為主,封玄輔之。行一切便宜之權,可先斬後奏。”
罷,聖皇有些疲憊地揮了揮手,遣二人離開。
今年的風雪格外的大,整個謄城白茫茫一片,甚是壯觀。花總管一身紅袍與封玄一身青黑錦衣,行走在在白茫茫的皇宮內顯得極為雅致。
“花總管,這補魂是什麼?”
“這補魂,就是修補人的魂魄。封官一直待在梁州,可能不知道。尋常來,魂魄之事,非純陽之境而不得觸之。但有兩個例外,一是白次州的出馬手段,一是赤陽州黑巫手段。這二者,可在築基之時便觸及魂魄的修行,故可修補魂魄。”
“這兩州,一在極北,一在極南。可那青碧宗明日申時便會趕到龍泉,來得及嗎?”
“封大人不必多慮,這補魂之事,解鈴還須係鈴人。”花總管笑道。
封玄便沒有再多問,這皇宮之中,若最神秘的人物,除了當今聖皇,便是這位花總管。聖皇喜遠遊修行,宮中大事務,都是這位花公公主審。更不用提他一身神秘莫測的修為。
花公公步履看似輕緩無力,但速度極快踏雪無痕。片刻,二人來到後山。
謄城皇宮,依山傍水,後有群山,其中最高有五座。中峰最高,名為廟山,其他依次為相山、士山、德山、承山與斁山。五山承地之勢,運一洲之風水,成一大陣。最左的斁山,既是該陣的死門,又是梁州最大的刑獄,也是花封二人此行的目的地。
“花總管,那補魂的人是這刑獄之中的犯人?”
“正是”
“是哪一位?”
封玄作為刑部宮大塚宰,可謂是到了自家地界。此刑獄關押皆是重邢罪犯,主要是修士,數量不多,封玄基本了如指掌。
“封大人覺得會是哪一位?”
花總管反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