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月,城堡,一張張猙獰的麵孔……記憶就像流水,在心靈的深處緩緩流淌。
“魔王陛下!”
“你不配當魔王!”
“去死吧,魔王!”
無邊的金光充盈著視野,咆哮的風雷聲還在耳邊回蕩,就如同最可怕的噩夢一樣,而現在噩夢醒了。
莫得·凱撒緩緩睜開了雙眼,卻發現自己正躺在一處異常溫暖舒適的地方,眼前的一切都十分陌生,但從這間房子的裝飾來,莫德可以肯定這絕不是他熟知的世界。
比如那個方方正正黑盒子,卻能出現人影還能傳出聲音,就算是自詡見多識廣的莫德也從未見過如此奇異之物。
而懸掛在牆壁上的白色長方體,卻在呼呼的出著熱氣——房間能這麼溫暖,顯然都是拜它所賜。
難道我來到了某個強大國度,還被他們的王室或者是強大的貴族給抓到了?
在莫德看來,能坐擁裝修如此精美別致的臥室,還能擁有這種看上去就很厲害的寶物,不是某個王室成員,就是高階貴族。
躺在床上的他,微微一笑,緩緩直起半個身子,閉上眼睛,仔細的側耳聆聽。他並非是在傾聽聲音,而在感受周圍魔力的漣漪,憑借著他生強大的感知力,他可以準確的捕捉到空氣中魔力的湧動,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像是有人在耳邊輕輕低語一樣。
若是有那些教廷老不死在這,一定會大吃一驚,然後會感覺到整個世界都變得荒誕、荒唐了起來,因為那種隱隱約約的低語,恰恰是他們畢生追求的境界,他們稱為:神的低語——而魔鬼又怎麼會得到神靈的寵幸?
如果這些被莫德知道了話,引來的隻會是嗤之以鼻,他的力量可不是通過乞求就可以得來的,所謂神靈隻不過是他們腦補的一個虛幻的謊言罷了,他的能力可是與生俱來的。
隻是唯一讓他有些遺憾的是,上賜予了他令人眼紅的賦,卻沒賦予他能夠使用這賦的能力——他的魔力運用的能力在整個魔族裏都算是低下,到現在也隻能使用一些低階魔法。
平複了下心境,莫德很快就沉下了心緒,專心去聆聽耳邊的魔力韻律,隻是隨著時間推移,莫德那風輕雲淡的表情也漸漸凝固了起來,他的臉上寫滿了不可置信,可他心中又十分清楚那個答案很可能就是事實的真相。
他竟然沒有聽到絲毫魔力流動的聲音?!
難道這個世界沒有魔力!
作為一直擁有魔力,且可以肆無忌憚使用魔力的魔王,他根本就沒有想過假設過一個沒有魔力的國度,沒有的魔力的他,與凡人何異?!
心中的不知所措並沒有維持很久。
忽然間,他像是放下了什麼一樣,眼神充滿了落寞,他的眼前再次浮現出那一夜的畫麵。
血月,堡壘,整座王城裏都陷入了一片火光之中,殺戮、掠奪,痛苦的慘叫聲此起彼伏卻完全被嘶吼聲掩蓋,在這一刻,魔族、人族,其實並無太大區別,他們都陷入了名為殺戮的盛宴當中。
可是作為魔王的他,其實並不怨恨他們,無論是與他為敵的人族,還是背叛他的魔族。
士兵沒有錯,錯的唯有戰爭罷了。
魔王親昵地撫摸著那把陪伴他征戰沙場數百年的利劍,端莊的坐在王座上,就像當年登基時的那樣。
他在等待,等待那個推翻自己王座的那個人,那個他最熟悉的人,也是最仇視他的人。
“哥,是什麼時候讓我們彼此走上這條路的呢?”
魔王下意識的撫摸著那個代表著魔王的戒指,那顆鑲嵌在戒指上的巨大魔石之中,充盈著魔力——它無時無刻都在吸收和儲存著魔力,而浩瀚的魔力在不斷地流轉中,化作一個旋轉的星璿,星璿之中無數星光閃耀,就像是把整片星空都塞進了這的戒指之中。
“父王……對不起,也許我並不是你口中的那個賢王,也創造不出他所期望的那個世界——那個人人平等,沒有戰爭的世界。”
“如果真的有那個世界,那該多好……就算是教會口中的國一樣……”
魔王的眼中出現了一陣恍惚。
一個威嚴卻不失慈祥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傻孩子,你從來都沒有讓我失望過……”
這一刻,魔王就像是一個失去關愛的孩子一樣,嚎啕大哭,就像是很多年的時候,他跌倒在地上哭泣不止,哥哥在旁邊嫌棄的看著他,而還是魔王的父親則蹲在費盡心思的安慰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