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幾日,宮中派了女官來,留人伺候的同時,主要是將婚服也送了過來。
柳安安親眼看了,那婚服和她之前見過的,都是完全不同的。
這肯定不是短短兩三個月能做出來的衣裳。
柳安安試了試,卻是剛剛好。
什麼都好,就是缺了一件小衣。
柳安安就自己繡小衣。
兄長們在前院演武場,似乎是在比劃,兵器的聲音清晰傳來,金屬錚錚。
柳安安聽著,還覺著有趣。
府中的兄長們個個都有一股子武人心,但是因為當年那件事,真的走上武將之路的,也就聞君和。
其餘的兄長們都在讀書,在外幾乎不動武,隻有自己家的演武場上能過過癮。
郡青去端來涼茶,丫鬟給她打著扇,柳安安抿了口茶,問:“外麵是哪個堂兄,這麼熱鬧?”
郡青出去看了看回來,臉色卻有些微妙。
“姑娘,外麵是……是陛下和二公子。”
柳安安一愣。
陛下?
他來了?
柳安安手上東西一扔提裙就跑。
“姑娘!姑娘!”
郡青連忙追上去攔著她:“姑娘不能去演武場,家裏交代了,讓姑娘不要和陛下見麵!”
柳安安腳步放慢。
“我……我知道了,我就看看他,就看看。”
柳安安說著自己都不信的話。
晴空烈陽天,柳安安讓郡青撐著傘,她躲在傘後,悄悄隔著一條長廊,去看演武場。
演武場內,聞家的兄弟們都在。
除了兄弟們外,一身黑衣的褚餘也在。
他手中握著一把長劍,和聞君和在比劃。
這是柳安安第一次看他用劍。
君子有劍,而褚餘用劍,大約是凜冽殺伐之氣。
他的一刺一挑,都是讓人心驚膽戰的戾。
柳安安不出去了,就躲在長廊那兒看。
許久不見,她真的對陛下,甚是想念。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陛下會出宮,來聞家和聞君和比試,但是,意外的緩解了她的相思。
也讓柳安安抓住了之前那股模模糊糊的影子。
她離不開他。
這一天,柳安安就是一個尾隨的小影子。
褚餘在正堂和老夫人說話,她就在屏風後看著。
褚餘和聞家兄弟們談論國事,柳安安就在一層簾後的暖閣打哈欠。
等到黃昏後,再不走宮裏就要下鑰了,褚餘才起身。
他起身,卻不讓聞家人送,自己離開。
柳安安又像一條小尾巴,遠遠墜在褚餘的身後。
兩個人一前一後,走過安靜的長廊。
照壁前,正門已經為他打開。
褚餘腳步一頓,卻是背著手,在照壁前停了下來。
柳安安也腳下停了停,隔著十幾步的距離,盯著他的背影。
褚餘沒有回頭。
他身後的小姑娘傻乎乎地,跟人都不會跟,貼得這麼近,也就是聞家人舍不得說她,才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罷了。
不過,這樣也好。
讓他知道了,小姑娘到底有多在乎他。
不枉費他得知她的思念,立即出宮來陪她,雖然是以不見麵的方式,讓她一睹相思罷了。
再有……半個月。
褚餘含笑低語:“大婚時再見。”
柳安安傻傻盯著褚餘離開的背影,臉騰地一下紅了。
他……他知道了。
臉上的紅暈又為他說的話而加劇。
下次再見,他們就是夫妻了。
柳安安捂著臉。
她真的要,嫁給他了呀。
*
季夏初十,宜嫁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