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人已經開始暗暗的懷疑,都說法蘭希新王早熟近妖、智慧過人,可眼前的這個俊美少年,他是不是腦子壞了?
一百多年以前,新大陸發現以前,葡萄亞是個什麼?貧窮破敗的鄉村、平凡普通的市鎮、沒見過世麵的小貴族……他們什麼都不是!但是後來,他們掌控了海洋,葡萄亞就成為了大陸前三的強國!
一百多年前,新大陸剛剛發現的時候,西班亞算老幾?這個國家自保尚嫌實力不足,更不必說對外的勢力了……但是等到後來,他們從葡萄亞人手裏搶下了新大陸之後,他們就開始販賣蠻荒大陸的黑奴,掠奪新大陸的財富(包括數以噸計的黃金),還有引進新的農作物(包括馬鈴薯、玉米),再用巨額利潤招募更多的水手和士兵……結果,硬是把這個原本不過是二流之末的國家,打造成大陸頂尖的霸主!
但是這個路易,今天卻用那稚嫩的嗓音說“法蘭希完全退出海洋”——如此重大關乎國運的競爭,說退出就退出了?這根本就是個國際玩笑!
路易淡然掃視著,看到了長桌兩邊的國王們古怪的臉色,錯愕、不信……這些君主的表情倒是出奇的一致。不過也有例外。西班亞國王腓力的臉上,除了震驚,還有……憤怒?而睿典的那位老國王,麵色卻似乎永遠都那麼平靜……在老國王的身後,就是那個少年了……
路易感到心裏輕輕的、卻不容抗拒的,萌動、碰撞、發顫……不是疼痛,不是快樂,不是任何一種簡單的情緒……路易狠狠的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保持冷靜,避開了尼亞的視線,急忙轉過身,快步朝著大門而去。
那幾個騎士雖然也有點臉色呆滯麵麵相覷,不過此刻反應得倒是很快,立刻跟上小國王的步伐,拱衛著路易走向大門。
“所以,我想我沒有再參與這場會議的必要了。”路易的聲音輕盈的回蕩在大廳裏,環繞在剔透的水晶吊燈間,從星星點點的香燭上飄過……
尼亞目送路易離去,眼神異常的複雜。
“怎麼了?”老國王注意到身後少年的異樣,低聲問道。
尼亞低聲答道:“沒什麼。我隻是在想……這會不會是又一個連環計?”
沉重的大門打開,又合上。
黎賽留紅衣主教麵無表情:“我相信對於諸位而言,今天發生的事情也算是不小的變故了。法蘭希的路易陛下已提前退場。那麼今天就到此為止,也方便諸位再多加思考。待到明天上午,會議再繼續吧。”
於是今天的會議結束。這裏雖然沒有他們的寢宮,不過赫蘭的威廉親王給每一位王室成員都準備了住所。在阿姆斯特丹郊外,有不少為了這次會議而新建的行宮。雖然尚不夠王宮的華麗奢侈,不過勝在清靜、安全。對於這些心事重重的王室成員來說,倒也算‘湊合一下’了。至於路易,來的時候就拒絕了這種安排——路易就沒打算在阿姆斯特丹過夜。路易一出大教堂,馬車和護衛的騎士們就直接踏上了回往法蘭希的路途。
君主們又登上了各自的馬車。在騎士們的護衛中,一輛輛華麗的馬車早已掉過頭,原路返回。
道路兩旁的人們很錯愕。這才進去沒多久,怎麼又出來了?不過接下來的事情就很有意思了。
不知是誰,把會議中的發生的那一幕繪聲繪色的描繪了出來。然後越來越多的人知道了……
當法蘭希國王,帶著國王的侍衛騎士團匆匆離開阿姆斯特丹的時候,這事簡直成為了一個天大的笑話傳遍了阿姆斯特丹!從最底層的劇團小演員,到酒館的老板和客戶,還有忙忙碌碌的商人們……幾乎無人不曉。而且人們預計,這個國際玩笑肯定會傳遍整個大陸!
作為一個君主,一國國王,就算人們可以念在你隻有十四歲不到的份上原諒你的過失,但是前提是,那個過失不要太過分好不好?
但是接下去的突變又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一天之內,一則消息震撼了大陸——法蘭希鐵騎突襲米蘭,裏應外合一舉奪取米蘭城!
然而這並非結局,反而僅僅隻是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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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夜幕之中,一片茂密的森林裏,一支兩千多人的騎兵團,護衛著當中的一支由華麗馬車組成的車隊,正行進在森林間的小路上。
這是法蘭希國王路易的車駕。這裏是赫蘭境內,距離阿姆斯特丹不遠的密林。
小路很窄,僅有一車的寬度。所以騎兵團隻能排成兩列行軍,整個隊伍被拉得很長——開道的騎兵與斷後的騎兵之間,足有兩公裏。而國王的馬車就在隊列中央。這些騎兵的武器裝備幾乎是大陸最先進的(人手一把射程百米的火繩槍,和法蘭希出產的製式鐵劍),而他們的士氣也頗為高昂。
但是如此狹長的隊伍,當然很危險。所以行進的速度放得很慢。另外,還有一百多人的斥候騎兵,騎著矮小靈活的馬,分散在隊伍兩旁數百米的區域內,隨著隊伍的前進,不停的遊弋在森林間,搜索著,警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