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的皇宮又別有一番味道,尤其是此時燈火通明的宮殿才是真正的皇宮。
來來往往的宮女和太監在原是空地的場所上忙碌著,他們不是忙著引導客人,就是端著禦膳房剛出鍋的美食,裝飾在銀盤上的果蔬魚肉,都是令人有大快朵頤的衝動,想著不愧是給皇家做禦膳的金牌禦廚啊。
而來參加壽宴的人也基本上都是朝中的官員,自然也有一些竹青國附屬國的前來賀壽的人。畢竟,知道太後壽宴是竹青國的最重要節日,怎麼可能不來討好。
隻是,林若雪等采女是要準備表演的,所以和朝中官員所在的位置相隔甚遠,不然一定要去看看林父。
回想到神武門的分別,父親的不舍與他漸漸老去的身影不時出現在林若雪午夜的夢中,她承認自己可能確實是想家了。想念父親伏案作詩的背影,想念青鸞做的可口小茶點,想念自己府中後花園裏的花圃,她精心照料了它們十幾年。雖然知道父親和青鸞會替她好生照料,可她的老父親和青鸞又該有誰來照顧呢?
“不知父親現在可還安好?”林若雪歎息道。
“一會表演的時候不就可以看到了嗎?”淡漠的音色,暖心的回答,讓她下意識看向回答者。
蘇秋靈隻是低頭擦琴,仿佛說話的並不是她一樣。而林若雪好似已經很習慣了這般的對待。她微笑的道謝。想到一會自己的表演父親也會看到而更有拚勁兒了。
“太後駕到!”
“皇上駕到!”
太監拉著獨特細長的音宣駕,預示著主角即將登場。
“臣等恭迎聖駕!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太後千歲千歲千千歲……”
眾人紛紛下跪迎接。
因為表演區離主位區相離甚遠,所以有些膽大的采女偷偷的抬起一點頭,希望能窺探到一點龍顏。可惜,看不真切。隻能看見個華麗而模糊的身影。而他身邊拖著長裙擺的貴婦,就是今晚壽宴的主角——太後。
待身為壽宴主角的太後和皇上來到宴會中央的主上位以後。
“眾卿平身。”清冽而又雄厚的聲音傳來,眾人才敢起身。
等待公公一句“皇上有旨!入座。”才敢坐下。
剛坐下,一旁的宮女就上前給眾人倒上宮中的陳年佳釀。但是沒人敢先拿起來獨飲,等待著上位者先飲先酌。
“皇上有旨!奏樂……”宣旨公公退下一旁,奏樂的開始代表著宴會的真正開始。采女們的表演也開始了……
最先表演的是夏瑩曼,她身著豔麗性感的紅裙,襯出她曼妙的身材,而大開的衣領半裸溫軟酥胸,跳了一曲妖豔的舞蹈。而她故作神秘的將濃妝豔抹的魅惑麵容半遮在透明的紗裏,勾得男人的心癢癢的。
而她的表演確實是接下來其他采女無法超過的。平淡的歌與舞,除了眾人靚麗而出眾的外表外,好似就沒有了其他亮點。
直到蘇秋靈彈奏的古琴曲出現。蘇秋靈的中性之美,不施粉黛的隨意,一席淡墨之素白披衣,半抱著古琴就登上了演台。小心的將古琴放置,然後彈奏起了不知名的琴曲,它空靈的曲調頗有高山流水之魂,令人意猶未盡,讓之前還在喧鬧的宴會立即安靜下來聆聽。一曲畢後,掌聲來不及響起,蘇秋靈就抱著琴下去了。
“接下來是采女林若雪獻藝……”小太監報完節目等待表演者的上台,可是半天都沒見到個人影。
“估計是落荒而逃了吧?嗬嗬,之前大家都在準備的時候就看傻呆呆的站著,不知道在想些什麼?”夏瑩曼見林若雪至今人影未現的諷刺道。
而一旁的蘇秋靈也隻是盯著她的古琴沉默不語,完全一副狀況外的清冷模樣。
所有人都不知道林若雪跑去哪裏了。此時夏瑩曼冷嘲熱諷的道:“應該是什麼都不會!沒有可表演的節目吧?”說罷妖嬈一笑,大有快心之意。
就在這一場小小的插曲之後,是更大的……
忽然一陣大風將宴會上的燭火熄滅了,全場全都陷入了黑暗。
“來……來人啊!掌燈!”公公尖銳的嗓音劃破夜空,傳進呆愣的眾人耳中。
“戌時三刻會有大陣風,吹散陰雲,初露霞月。”
聲音是從禦花園方向傳來的,在黑暗中看不見話者,隻能從她細柔的音色分辨出,是個女子。自她言後,遠方的月光漸漸向這邊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