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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理的火種總會熄滅,化作深淵注視黑夜。]

【】

大雨密密匝匝下著,廚房裏的鍋子再響。電視正播放著不久前發生的少女謀害案,徐父再看。徐母坐在一旁翻著徐喬的婚紗相,徐衍沒什麼興趣,一直低頭玩手機。

“這張好看,回頭留家裏一張。”徐母撫摸著相冊,輕歎聲,“你昨還不大一點,馬上就結婚了,感覺日子都沒這麼過,你就這麼長大了。”

徐喬眼神晃過。

照片裏的女人穿著婚紗依偎在男人懷裏,捧著花兒,笑卻比花兒嬌豔。

她斂回視線,繼續給懷裏的貓剪指甲。

過了會兒,徐喬悄悄笑了下,“傅教授也喜歡那張。”聲音有蜜意。

徐母噗嗤聲樂了,手指頭戳了戳她的額頭,“看你這德行,整傅教授傅教授的。對了,他這幾還在加班?”

徐喬點頭:“最近一直帶新生,白課也多,估計過幾就不忙了。”

徐母頷首,抱著相冊支到徐衍身前,“別看手機了,來看看姐姐婚紗照。”

徐衍淡淡抬眼,掀臂揮開,隻了兩個字:“不看。”

徐母表情一凝,笑意隱約變得尷尬。

徐喬摸了摸懷裏的貓,沉默不語。

“警方確認此次女性遇害案仍是‘夜雨殺手’所為,此前已有四位女性在雨夜遇害,特在此提醒廣大市民,獨自外出時,提前將目的地,時間告知父母,保持通訊暢通……”

徐喬看了眼時間,快九點了。

她放下貓:“爸媽,我先去上班,明中午就不回來吃飯了。”

徐母迎起,“外麵雨太大了,讓徐衍送……”

話沒完,徐衍刷的站起,眉目陰沉向屋裏走去,隻留給他們一個重重地摔門聲。

徐母表情無奈起來:“……這孩子真是。”

“沒事。”徐喬溫和笑了笑,彎腰拍了拍徐父肩膀,“爸,我走啦,你要聽媽的話,好好吃飯。”

徐父從輪椅上仰起頭,茫然空洞的看了她兩眼後,目光又僵直在電視屏幕上。

徐喬抿了抿唇,拿著衣服和包離開家。

**

夜雨磅礴。

黑色麵包車行駛在顛簸的路上,樹影搖曳在肆虐的雨勢中,麵包車點亮的車燈將黑夜捅出兩道焦黃色的口子,就像在深淵中睜開的一雙眼睛,忽明忽暗,詭異閃爍。

徐喬腦後飩疼,她躺倒在後座,手腳被捆住的鋼絲勒出血痕。車搖晃地厲害,她胃裏翻江倒海,想吐,可又沒那個力氣嘔。

徐喬眼睛半睜,遮在眼皮上的血大半都已幹涸。

視野模糊,柔和的古典樂與窗外雨聲融合,飄忽不定的在耳邊響起。

徐喬吞了兩口唾沫去潤幹疼的嗓子,透過朦朧白芒,她看到開車的男人有一雙修長的手,外麵套著黑色膠皮手套,沒有意外的話,沾在上麵的血跡是她的。

徐喬閉上眼,昏迷前的記憶一點點在腦海中重組。

電台距離家不算太遠,步行十五分鍾就能到。她叫不到車,又想快些去公司,所以繞過大街走了路……

徐喬想她不應該走那條路,也不該停下回複同事發來的信息。

冰冷地鋼管敲在頭頂時讓她毫無招架之力,連掙紮都沒掙紮的就被拖拽上車。

又搖晃了一段路,車子停了。

男人下車,拉開副駕駛位。

黑色眼罩蒙在臉上,視線瞬間被隔離。

——徐喬被扛了下去。

“先生……”她墜在他肩上,他的肩骨正硌著她的肚子上,積壓著胃部酸疼。

徐喬聲音斷斷續續:“求你別殺我……”她張嘴,虛弱惶恐,“我、我快結婚了。”

歹徒沒話,隻是將她粗暴甩在了堅硬地水泥地上。

歹徒的腳步聲在身旁左右徘徊,徐喬蜷縮成一團,麵無血色,抖得如同篩糠。他沒什麼耐性的將她提拽到桌上,腦袋被緊緊按壓在上麵,後臀翹起,以一種恥辱的姿勢背對著他。

徐喬哭喊不出,眼淚梗在眼眶發酸。

她的眼前黑暗空洞,血腥味混在潮濕的空氣中,即使什麼都看不清,徐喬也能感受到歹徒流轉在自己身上的視線。

——冰冷,帶著抹黏意。

就像是被毒蛇盯上,讓她心底發麻,全身汗毛倒立。

徐喬嘴唇顫抖。

她恐懼害怕,悔恨愧疚,更多的是對活下去的渴望。

徐喬這一生過得並不是那麼順風順水。她的母親因生她而難產去世,父親是刑警,獨自撫養她五年後找到了現在的妻子,兩人各帶著一個孩子重組成一個四口之家。即使異父異母的弟弟從不喜歡她,但繼母拿出了百分百的愛,所以她過的很幸福。

三年前父親遭遇車禍,罪犯逃逸,智力受損,如果不是傅行止,她不會那麼快走出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