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恩的雙手捏著方形的欄杆,在上麵留下了深刻的裂紋。
“我作為帝國的少將,怎麼能做出拋棄同伴,丟下百姓的卑劣行徑?”
我去,父親來真的哦!不行不行,這麼多惡魔,就七百個海軍士兵,還不夠它們塞牙縫呢,現在去,等同送死。
要是以前,也就罷了,可現在好不容易與貝娜姐姐有了點點意思……我不甘心啊!我不要金手指,不要魔法,就要個姐姐,這個願望都不能滿足嗎?A,這算什麼穿越!
“父親大人,不能掉頭回去啊,你就算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我和母親,還有馬鬆著想啊!”
“沒事,你們坐貨船離開,我和士兵們回去殺惡魔!”
聽到他振振有詞的出這種話,默爾索欲哭無淚。
“父親大人,士兵們可都帶著家眷啊,這樣讓他們骨肉分離,是不是太殘忍了些?”
“既然加入了海軍,就應當有犧牲的覺悟,雖然我也於心不忍,也希望每個兄弟都能活下去,可這不可能啊,我們是軍人,軍人的職責就是守衛國土,保衛人民。”
聽到父親懇切的話,默爾索似乎被觸動心弦,他的腦海裏立馬浮現除了地震時的子弟兵,肺炎時的白衣逆行者,他們都是一個個普通人,卻義無反顧。
突然,征服者號附近的貨船上傳來了嬰兒的啼哭,這稚嫩刺耳的聲音在遠方的爆炸聲裏,近處的海浪聲中,依舊顯耳,讓人可以瞬間判斷出這是嬰啼。
不不不,這跟那不一樣,那些救援是存在希望的救援,那些災難的終點是光明;可現在的惡魔潮不一樣,我們這麼幾百人丟進去,除了被毀滅與死亡吞沒,不可能有第二種結果。
“父親,蒙得艾利斯已經完蛋了,真的完蛋了!逝者已矣,活著的人,還是向前看吧!何況,除了我們,沒人會知道蒙得艾利斯附近發生的真實情況。”
“嗬嗬嗬,默爾索。”
馬恩指著征服者後邊尾隨的艦隊,道:
“這麼多人,都知道,這麼多人!”
“父親大人,他們都跟我們一樣是逃亡者,跟我們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
“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默爾索,有時候你出的比喻,真的意想不到的恰當。”
此時,馬恩的情緒波動有些緩慢、低沉和抑鬱。
默爾索知道,父親終於有了一絲絲動搖,興許是還沒有停息的哭啼,讓他的內心變得柔軟和動搖。
“父親,每個一個海軍士兵,背後都有一個家庭,您還記得嗎,當年你帶著他們,從維斯普西的港口出發,那時候,碼頭上站著多少兩鬢斑白的老人,他們可都盼望自己的兒子早點回家。”
默爾索自己帶著愧疚,也煽動著別人心中的愧疚。
在某種程度上,默爾索存在避重就輕的嫌疑,因為海軍士兵們是人,海軍士兵們有家,可蒙得艾利斯的市民們又何嚐不是呢?
父親終於還是妥協了,臉上帶著陰霾,周圍像是有一座低氣壓籠罩。就連瑪德萊娜的柔情蜜意攻勢,也不能帶來一絲絲降雨的鋒麵。
不好的心情總能在不知不覺中傳染別人,沒有身處在危險裏,默爾索心中的愧疚瞬間被父親牽引爆發。
“父親大人,要不然我們在稍微更南一點的地方等等,興許誇倫博侯爵或者一些幸運的市民能坐上船逃出來。”
“我想……那個時候,我們可以給狼狽的逃亡者,給予一些幫助,用人性的光芒溫暖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