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可菲尼克斯上哪裏去找那些亂七八糟的遠房親戚開勸人,何況,他們一家還遠在海外,就算有親戚,也隻可能在維斯普西國內。”
默爾索欲哭無淚,他突然不知道該怎麼完成母親的任務。
其實,若是隻有他一個人,或者已經完全到了絕境,他並不會感到任何畏懼,反而可能勘破生死。
但現在他的眼前還有巨大的生機,畢竟教會的圍困已解,惡魔潮襲來也還有一些時間,他完全有機會逃跑。
正當他們往城北趕去的時候,街上居然開始出現了意想不到的零散人群,並且,這些人的手裏都拿著自製的簡陋武器。
“去問問怎麼回事?”
誇倫博侯爵叫了一個騎兵去追那些人。
見到這些普通民眾,所有人都感到詫異,因為按照常理來,每當一座城市發生了混亂動蕩,居住在城市裏都人,都會選擇緊閉大門,避免陷入危險。
幾乎不會有人拿著“武器”出來晃悠。
騎兵的腳程快過人腿許多,問話的人很快就勒馬跑回。
“總督大人,我剛才問過了,他們,他們都是真理會的成員。”
“真理會?他們已經突破教會的圍困了?”
“那幾個人不知道,他們隻是看到了倒教運動發起的信號,所以才出門去中心廣場集合。”
“信號?”
“他們是北方空的黑煙。”
聽完後,誇倫博侯爵揮手讓人退下。
“馬恩,我覺得我們應該順路去中心廣場看看。”
……
當他們來到廣場口時,這裏已經聚集了兩三千人,並且依舊有人從四麵八方向這裏趕來。
“馬恩,原來這就是真理會隱藏的力量。”
誇倫博沒想到,在他的治下,居然會有這麼多不信仰威爾斯神王的異端,某種程度上,這些人也不會屬於他的管轄。
作為官方勢力,誇倫博他們也會在敵人陣營裏安插內奸,在社會各個領域安排眼線,可他們從來不知道,內奸和眼線,能多到這樣的程度。
“侯爵大人,看來真理會的影響力,全在底層百姓之間,更在受壓迫的人群裏麵。”
罷,馬恩我用手指著不遠處的人群,道:
“你看那些人,他們身上的衣衫襤褸,沾滿汙漬灰塵,他們定然都是貧窮的家庭出生,壯碩的可能是碼頭區的搬運工,瘦弱的,可能是沿街乞討的乞丐遊民。”
“你再看看那些人,啊,那深褐色的皮膚,完全就是瑞蒙德地區的土著——普拉塔·哥尼亞人。自從維斯普西來到了這片土地後,近百萬的普拉塔·哥尼亞人都成為了奴隸,在貴族和教會的莊園裏充當免費勞動力。”
“真理會居然這樣不擇手段,連奴隸也發展成了成員,還有,誰能告訴我,這些本該被束縛的奴隸們,是怎麼掙脫枷鎖,從莊園裏出來的?”
誇倫博侯爵的麵色僵硬,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心裏冒出了一些不好的預感。
因為有的時候,他們這些統治者最大的敵人,並不是另外一個統治者,而是那些平日裏看起來唯唯諾諾的被統治的人群。
默爾索他們在觀察著這些人,而那些人也在觀察著他們。
從人群裏的情緒波動裏,默爾索隻讀出了少部分針對他們的恨意,而大部分的波動,隻能從裏麵讀出戒備的味道。
就在這時,一個腰間別著兩把斧頭,一頭亂發和滿臉胡子的矮個子男人朝他們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