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白的惡魔從聖巴特裏斯之洞裏飛出,在血光瑪威克變回‘螢火蟲’後,就降臨在了盧貝卡,這美麗的人國邊界!”
他很快就用上了瑪德萊娜發明的新詞彙。
“同時,也是我多年的心血結晶,以及我留念且難以割舍的家園。”
到此處,雷納克流露出的悲戚,就連默爾索這樣的局外人亦能感覺的出。
當然,也僅僅止於感覺的出。
“我想,身為盧貝卡的領主,我理當擔負起保衛領土,守護領下子民安寧之責任,可我隻是這偏遠地區的窮僻領地的男爵,一個隻有不到一百侍衛的貴族,其中步兵占絕大多數,騎士隻有十幾位。”
默爾索點點頭,情況確實如他所。
雷納克當初來迎接他們的時候,就連貝娜她們這些伯爵府上的女仆都覺得這個男爵有些寒酸。
雖然後來的她們,全都被雷納克對盧貝卡鎮的設計與規劃而折服。
“僅憑這樣弱的兵力,我根本無法對抗那鋪蓋地的塞布斯,即使是麵對惡魔中最常見的巴庫,我們都應付的艱難,需要合幾人之力,才能夠摧毀一頭。”
到這裏,他的眼睛裏充滿頹敗感。
可一轉眼,默爾索又從他的眼裏看到了跳動的火光。
“可我英勇的侍衛們,憑借神王賜予的智慧與勇武,相互靈活的配合著擊敗了一頭又一頭的巴庫。”
提到這些,雷納克的話中流露出幾分自豪。
“不過,好運也在此戛然而止。一頭拉古踩著藍色的火焰從而降,嘴巴裏噴出的光束與巴庫的截然不同。”
“麵對它,即便是我的侍衛長竭盡全力,也依舊無法多抵擋幾秒,侍衛們很快便被光束灼燒而亡,或者是直接被周圍的巴庫踩死在腳下。”
默爾索可以看見晶瑩的淚珠在雷納克的眼眶中打轉。
“侍衛們死傷慘重,可仍舊一心要護著我逃跑,我們穿過被大火吞沒的盧貝卡鎮,我的耳旁縈繞著子民的悲鳴。”
“不過神當時還沒有放棄我們,我們最終逃出拉古的魔爪,來到了碼頭,坐上了逃離的帆船。”
“同時……也丟掉了責任,丟掉了勇氣,丟掉了貴族應該擁有的所有體麵。”
雷納克頓了頓。
“可即便這樣,惡魔依舊尾銜著我們不放。我想,那個時候的神,應該是真的放棄了我們。”
“塞布斯從空中落入海裏,掀起滔巨浪……”
等等,我們也遇到過這樣的事,那浪雖然大,但也不至於滔。算了,看他可憐,就讓他誇張點吧!
“它的額頭前亮起七八個紅色的光球,熾熱的像是奇瓦索諾蘭省八月正午時的太陽(奇瓦索諾蘭省,維斯普西帝國南方的省,沙漠廣布,每年八月時十分酷熱)!”
“我們與它隔著半海裏,都能感受到那驚人的溫度,連帶著周圍的海域都像是壺中茶水般冒泡沸騰。”
“此時的我們,前麵有塞布斯母體阻攔,身後是紅黑的毀滅景象,於是我們隻能硬著頭皮向外衝。”
“我僅剩的侍衛們猶如撲向火焰的粉蛾,用血肉之軀擋下一道又一道從紅色光球中射出的魔焰。而英勇無畏的侍衛長更是躍到塞布斯的額頭上,將劍插入那銀白的護甲裏。”
雷納克的神色憂傷,帶著緬懷。
“然後他催動4級騎士的鬥氣自爆,與那橫亙在生死路上的塞布斯同歸於盡了。”
“我們就這樣從將沉的惡魔屍體旁揚帆而過,而其他惡魔不知道為何沒有追上來。”
“當我用望遠鏡觀望後,發現所有惡魔無論大,無論強弱,眼部都變得暗淡無光,靜靜地佇立在火光和硝煙裏,就像是……像是睡著了一般!”
見雷納克露出疑惑的神色,默爾索順著對方所想道:“那還真是奇怪呀!”
嘴巴上雖然這樣,可心裏嘀咕的卻是:難不成設置了定時自動休眠?還是電量不足10%,進入了省電模式?
“我和僅剩的仆人們剛脫離惡魔的威脅,便遇上了風暴。早就被神拋棄的我們,一下就被暴風卷起的浪濤拍的粉碎。我在失去意識前拚命抓住了箭魚號的碎木板,最後被你們救下。”
罷,故事結束,雷納克強忍著身體的虛弱,從床上坐起來,向瑪德萊娜和默爾索致以最誠摯地感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