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元夕夜(1 / 2)

重量不同的馬車、江寧城中售罄的蠟燭、不翼而飛的千秋賀禮、倉庫地麵上的一塊蠟片、十幾箱窄口瓷瓶……

所有的蛛絲馬跡都串聯到了一起,顧湛神色一凜,立刻從腰間抽出寶劍,飛身上前,一劍將箱子的大鎖劈開,挑下一個瓷瓶,這一招四兩撥千斤,足以見其內功之深厚。

瓷瓶跌下馬車,發出一聲沉悶聲響,裂成了幾塊碎片。

瓷瓶果然裏麵不是空的,而是一大塊凝固的蠟塊,密封在裏麵的金銀財寶在日光下閃出隱隱光芒。

瓷商三兄弟一個路腮胡,一個刀疤臉,一個丹鳳眼,見奸計被識破,皆是如臨大敵,麵露殺意,紛紛抽出腰間的彎刀。

時遲那時快,杜斂帶著十來個差卒縱馬而來,大喊道,“千秋賀禮是瓷器商偷的!顧湛,別讓他們跑了!”

顧湛這些年南征北戰,戎馬倥傯,一身內功深厚非凡,劍法更是出神入化,乃是叫敵軍聞風喪膽的人物。

隻見他將陸茗庭護在身後,手中劍花繚亂,招式紛繁,勢如破竹,直殺的三人連連倒退。

杜斂翻身下馬,十來個差卒紛紛拔劍助陣,絡腮胡和刀疤臉見大事不妙,飛身擋住顧湛和杜斂的攻勢,掩護著丹鳳眼縱馬逃走。

自打顧湛凱旋回京之後,很久沒有大開殺戒,此時他握著一柄寶劍,俊臉沉沉似閻羅,若不是杜斂連呼“留活口”,早就把絡腮胡和刀疤眼一劍封喉了。

差卒們也是第一次見識顧湛的身手和劍法,一個個嚇得兩股戰戰,哆嗦著上前把刀疤眼和絡腮胡五花大綁了,悉數押回江寧府衙審問。

……

江寧府衙,公堂之上。

“千秋賀禮丟失一案已經水落石出。至於這案情始末,還要從江寧府的百貨鋪子起。”

杜斂立於公堂上,輕搖折扇,娓娓道來,“一個月前,江寧府發生了一間怪事,那就是城中所有百貨鋪子的蠟燭都售罄了,百姓們買不到蠟燭,即使油燈昂貴,也隻能硬著頭皮用油燈照明。那麼這些蠟燭去哪裏了呢?不錯,蠟燭都被瓷器商三兄弟提前買光了。”

罷,杜斂令人呈上證據,“除此之外,差卒們在瓷器商下榻的客房裏搜到了這些紙片,紙片上殘餘著少許蒙汗藥粉末,因此,當晚兩個看守千秋賀禮的兩名武將不是睡著了,而是被蒙汗藥熏過去了。”

“那麼這兩個時辰究竟發生了什麼?眾所周知,千秋賀禮都是些金銀財寶,瓷器商三兄弟們提前將蠟燭融成蠟油,利用這兩個時辰,把裝著千秋賀禮的兩口黑皮箱子打開,把金銀財寶悉數分裝進了窄口瓷器瓶裏,然後再往瓷器瓶裏倒入適量融化的蠟油。這樣一來,移動瓷器瓶的時候,金銀財寶便不會碰撞到瓷器壁,不會發出任何聲響。”

“瓷器三兄弟這一招移花接木,讓我們誤以為千秋賀禮不翼而飛,其實那些千秋賀禮根本就沒有離開過悅來客棧的庫房。那些窄口瓷器瓶瓶口狹窄,就算趴在瓷瓶上看,也發現不了瓶內的異樣。瓷器三兄弟以為衣無縫,不料百密一疏,他們作案的時候,在倉庫的地麵上不慎留下了一灘蠟油,今陸姑娘在庫房險些滑到,便是踩到了那一灘蠟油凝固成的蠟片。”

真相大白,人贓俱獲,絡腮胡和刀疤眼相視一眼,伏在地上一動不動,甚至連一聲“冤枉”也不喊。

江寧知府怒道,“大膽刁民!竟敢團夥作案,偷竊皇上的千秋賀禮,來人啊!將此賊人押入大牢,兩日後午時問斬!”

退堂之後,江寧知府走到杜斂和顧湛麵前深深一拜,“這回偵破此案,多虧了二位大人,若不是杜大人和顧將軍心思縝密,揭穿賊人的陰謀,隻怕皇上要因此事怪罪整個江寧啊!”

杜斂擺了擺手,笑道,“你要多謝的可不是我和顧將軍。這次多虧了陸姑娘從車轍印中看出破綻,我帶著差卒去青山碼頭遲了一步,若不是陸姑娘,瓷器商三兄弟早就逃跑了!”

江寧知府本以為陸茗庭隻是顧湛身旁以色侍人的妾侍,聽聞此言,頓時高看了她幾眼,要作揖拜謝陸茗庭。

陸茗庭忙閃身躲到顧湛身後,“我區區一屆奴婢之身,萬萬受不得大人的拜謝!”

江寧知府一臉為難,所謂不看僧麵看佛麵,謝不謝陸茗庭,還要看顧湛的意思。

顧湛掀了一雙鳳眸,將美人兒護在身後,淡淡開口,“我這婢子怕生人,大人莫要嚇到她了。”

……

雖然軍餉失竊一案還沒有頭緒,可千秋賀禮悉數被追回,也算是一件大的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