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
一輪驕陽鑲刻在碧藍如洗的天空上,散發出的熱氣、光芒,融化一掛季冬冰河,蒸騰起一片淡淡水霧,四下飄散開來,將草原上的大雪山,裝扮成遠古聖女。
地上新長出的嫩玉色小草,剛舒展三五日腰身,還沒來得及享受春天,便被無數隻馬蹄踐踏成泥。
千百匹鞍轡齊全的烈馬,馱著鮮衣亮甲的戰士呼嘯而過。戰士們騎術嫻熟,騎在馬背上四平八穩,挽起牛角短弓射箭,弓身如彎月,利箭如流星。
呼嘯聲起,飛箭如蝗,收割一茬生命。血色瑪瑙河在青翡翠土地上流淌,分明是溪流卻發出海浪般的哀嚎。
離敵人十丈遠時,戰士們抽出戰刀,狠狠夾一下馬腹,決然衝了過去。
麵對勇武的驍騎營,異族士兵丟盔棄甲,跑的飛快,恨不得爹媽多生兩條腿,在如火攻勢下,沒有絲毫還手之力。
“殺我同胞,毀我家園,納命來,畜生們!”
子閑是驍騎營的都統,他手持著一柄利劍,狠狠刺向敵人。常年在塞外征戰,磨煉出的戰技,此時發揮的淋漓盡致。鋒利的刃,輕而易舉刺穿敵人的喉,滾燙血液激濺到子閑臉上,他那一雙細葉長眸中,滾出滔滔恨意。
該死的異族,真是殺不盡的蝗蟲,每當冬末春初之際,二十餘萬異族士兵,分成五百支小隊,到大炎帝國的邊境打秋風,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家園成為廢墟,同胞屍骨未寒,種種慘狀曆曆在目。子閑身先士卒,驅馬狂奔,手中長劍速度越來越快,寒芒所至,將異族士兵送進煉獄之中。
驍騎營的戰士們,見都統如此勇猛,心中壓抑的怒火、戰意交織在一起,從胸腔中迸發出來,製式戰刀化為死神的鐮刀,砍向胡虜的脖頸,整齊劃一的帶出蓬蓬血花。
草地上的血越積越多,倒地的屍體頭腳相枕,有輕甲護體的異族士兵,亦有一身赤甲的驍騎營戰士。這些戰士為報家仇國恨,在飛將的率領下,遠離家園長驅千裏,風餐露宿舍生忘死,生前護同胞拚死力戰,死後衛家國黃土為伴。
戰局呈一麵倒之勢,卻突遭變故。嗚,嗚,嗚!山坳背麵傳出一陣低沉的號角聲。隨之潔白的山坡,覆蓋上一層烏雲。成千上萬的黑甲騎士,整衣束甲勒馬而立,這是異族的精銳騎兵,皆是精挑細選出來的悍勇狂徒。
“有埋伏!”驍騎營的傳令兵,急忙揮起令旗,向都統傳達訊息。訊息剛傳出去,一支利箭洞穿了他的胸膛,這位不滿二十歲的小夥子,至死也沒有忘記職責,將那麵令旗壓在身下,以防遭到胡虜踐踏。
抬目望去,異族黑甲兵如潮水般湧上來,人數數十倍於驍騎營。飛將帶出的士兵,皆是百鍛出的鋼,向死而生是他們的信仰,麵對強大的胡虜,他們沒有一個人退縮,反而湧起戰意要上前一戰。
身為都統,子閑的目光要長遠許多,倉促應戰隻會落入敵人圈套,這極有可能是異族布下的圈套。他眉毛一擰,大聲喝道:“異族使詐,大家堅陣固守,伺機突圍。”
黑甲兵中閃出一員百夫長,“大炎的肥羊!”他舔舐一下嘴唇,朝著子閑放出一支冷箭,子閑側頭躲過飛矢,自馬鞍上騰空躍起,腳踏馬鞍,張開雕弓,一支長箭應聲而出,狼牙箭宛若流星般,將那貪功的異族百夫長釘在地上,隨著箭尾的顫動,血液噴湧而出。
趁此機會,子閑縱馬奔到山坡上,以極輕盈的身手,將傳令兵的屍體提上馬背,調轉馬頭奔向本部。
“抓那個小白臉,我要活的!”異族的一名千夫長撕扯著嗓子,眼冒凶光猛催坐騎,一馬當先向子閑衝殺過來。
“來的好。”子閑縱馬迎上去,兩人刀劍磕碰到一起,發出一聲刺耳錚響,二人飛快的錯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