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雨,像是一雙情郎的手,讓人欲罷不能。
它讓人即景生情,讓人陶冶情操,更能讓人……纏綿。
揚州衙門牢獄中。
艾玉頭係一條皂色布冠,身上穿著一套破舊的獄卒服,坐在條凳上,右手擱在身前的木桌上,撐著下顎,兩眼渙散的盯著通往牢獄的大門,陷入沉思之中。
直到一盞茶的功夫後,牢獄大門讓人推開,他才抖擻過來。
“你大爺的,又誤我差時。”艾玉從條凳上站了起來,看到邁進牢獄的那張尖嘴猴腮的臉,眉頭隨之皺起,嘴裏更是聲埋怨。
來人的年紀不大,二十出頭的樣子,估摸跟自己不相上下,隻是每次看到這張臉,艾玉的心底就湧出一股想將他按在腳底下摩擦的衝動。
奈何田亮這子是個關係戶,在孑然一身的情況下,艾玉還是強忍了下來。
隻是近來心底的這股衝動感愈發強烈了,這子已經連續五誤他的差時,當真將他當成一個隨意揉捏的軟柿子。
田亮手裏提著一壺黃酒,另外一隻手裏挑著半隻啃過的燒雞,帶著滿身酒氣的晃到錢寧的麵前,臉上卻是沒有半分解釋的模樣,道:“佩刀鑰匙放在桌上,你可以走了。”
要不是看在他姐夫是當今知縣,這囂張跋扈的子早就幾前的晚上就讓人給敲了板磚。
不怕本領強,就怕背景剛,打了的,來了老的,對於剛當差不到十的艾玉而言,委實吃不消,就隻能將這股衝動壓在心底。
按照交班流程,交差時,要逐一清點牢房中的犯人,做到防患未然。
可黃亮已是坐在條凳上,搭著腳,手裏抓著一把瓜子,漫不經心的磕著,絲毫沒有交接查人的意思。
艾玉自然不會拿熱臉去貼對方的冷屁股,舔溝子諂媚這事兩輩子都不會幹,就將腰間的佩刀和牢房的鑰匙取了下來,放在桌上,隨後提腳就離開了牢獄。
夕陽西下,斷腸人在涯,此情此景很是應承艾玉的遭遇。
上輩子因為沒能經受住美色的誘惑,跟住在隔壁的空姐即將恩愛纏綿一夜情之際,卻是讓對方下了蒙汗藥,等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實驗室的手術台上。
人麵獸心的空姐拿著手術刀,是給他做什麼人類基因改造,在瞳孔的急速收縮中,隻見一刀下來,然後就稀裏糊塗的回到大明朝。
剛睜開眼,一口混黃的河水就灌入腹中,然後就開始在河水中掙紮,在即將魂歸故裏,結束這段刻骨銘心的穿越旅程時,讓渡河的好心人給救了。
救艾玉的人也正是衙門當差的錢三,然而好景不長,積勞成疾的錢三在救起艾玉的第四晚上嗝屁了,在人生地不熟的情況下,就隻能冒名成洪四的遠方侄子,而根據軍戶世襲的條令,艾玉便成了揚州城中的一名獄卒。
綿綿細雨停了,然而剛出牢門,一陣涼風襲來,不禁讓走在街上的艾玉緊了緊衣衫,雙眼卻是看著從麵前路過的丫頭。
沒有眼鏡禦姐,也沒有黑絲靚妹,蘿莉倒是有一個,隻是……太了。
而且從她的臉上更是看不出有半點傾國傾城潛質,這更是讓艾玉由衷的歎了口氣。
別人回到明朝當王爺,而我回到明朝卻是如此坑爹,不混個達官貴人,可成為一個身份卑微的獄卒算是怎麼回事。
——而且,這獄卒還是冒這殺頭之罪頂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