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整個白城都在緊張地準備他們新王登基以後的第一場婚禮時,千裏之外的北魏新都——西安,一個英俊挺拔的男子從奏折上抬起眼睛,看向眼前風塵仆仆的信使。
“柔然可汗中秋節大婚?”男人麵無表情,語氣也仿佛在冰窖裏凍過一般冷徹人的骨頭。
“是的,文大人到達柔然第三天,柔然可汗突然宣布了這個消息。”信使一直都沒有敢直視那個男人的眼睛,但是仍舊還是覺得渾身如置冰窖。
“為何會如此突然?這位即將成為可賀敦的女子又是何人?”那個男人又問,柔然可汗在這種和親的時候卻突然要迎娶可賀敦,不得不讓人猜疑這是否是一場直白地挑釁。
“微臣沒有見到這位女子,但是聽文大人說,這個女子並不是柔然人,而是一名漢人。”
聽到漢人二字的時候,那個一直麵無表情的男人突然眼眸一深,沒有立刻說話,而是緩緩站起身來走動了兩步,然後似乎漫不經心地問道:“漢人?將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文大人進柔然皇宮跟柔然可汗商談和親事宜的時候,都還沒有聽說過有這麼個女人,但是等到談話快要結束時,突然有一個作漢人打扮的女子冒冒失失地闖了進來,張口就直接叫了柔然可汗的名諱,而柔然可汗竟然沒有一絲生氣的跡象,反而很溫柔地讓她一同出席晚宴,然後甚至讓她坐在了可賀敦的位置上,當是文大人就覺得這個女子跟可汗的關係不一般,但是問宮裏的下人,他們卻說這個女子不是他們可汗的可賀敦,也不是妃子,但是她在柔然皇宮卻是一個十分特殊的存在,因為她住在柔然可汗賞賜的一個單獨的院子裏,隻是似乎因為身體不好,一直在養病,所以平時也不怎麼跟外人多接觸,但是接觸過她的人都說她很好相處,而且下人都說他們可汗對這個女子十分寵溺,隻不過兩年來卻又都是發於情止於禮……”那個信使一五一十地將自己知道的都說了出來,但是卻突然被打斷。
“你說,兩年?”那個一直冰冷的男人眼神銳利地看向他。
嚇得他不由打了一個寒噤:“是,聽柔然宮裏的人說,這名女子是他們可汗兩年前從戰場上帶回來的,兩年來一直住在宮中。他們還說不管他們可汗有多忙,每天都會在傍晚時分抽空去看這名女子,但是一同吃過晚膳之後就又會離開,所以說如果說這個女子是妃子的話,她並沒有任何頭銜,但是如果說她不是妃子的話,她住在宮中,卻又不是宮女或者女官,還有人專門服侍她,所以柔然宮中的下人一直對她的身份津津樂道,但是除了皇宮,似乎並沒有什麼人知道這個女子,這次柔然可汗大婚的消息一出,整個白城的百姓都十分震驚,都城百姓都這樣了,又何談別的城郭。”
“你說她是鬱久閭那蓋從戰場上帶回去的?”等到信使說完了良久之後,那個男人才像是剛剛反應過來一般問道。
信使雖然不知道自家一向不喜歡拖泥帶水的帝王怎麼重複了兩次他的話,但是出於對他的敬畏心理,他還是十分恭敬地說道:“是,柔然皇宮裏的人都這樣說,柔然可汗似乎並不掩飾這門女子的身份,微臣和文大人在柔然可汗宣布大婚的消息以後,還特地喬裝去白城街上轉了一圈,發現柔然百姓雖然都對這個消息感到十分吃驚,且對這個女子也十分好奇,但是大家並不反感她是一個漢人,也並不介意她是被從戰場上帶回來的,想來,柔然這個可汗在百姓之中十分有威望,柔然人都十分敬重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