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蓋看著她,沉默良久,久到花慕青忍不住想要出聲問他是否睡著了的時候,他終於深深地看向花慕青,溫柔地開口:“你當真可以不愛他?”
“為何不可?有誰規定一旦喜歡上一個人就必須喜歡他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爛?”花慕青對著他擠出一個笑來,語氣裏滿是不以為意,但是冷不防的,眼淚卻掉落進風裏。
“既然這樣的話,你便隨我一同去西安吧。”那蓋看著花慕青,眼中的感情複雜又濃烈。
花慕青這才知道原來他繞了一個大圈,目的竟然是這個,不由冷了臉,惡言相向道:“如何?想要叫我去看你們柔然公主是如何跟他相親相愛的嗎?”
那蓋輕輕將一隻手放置在了她的肩頭,聲音溫柔中又含有一絲不確定:“你不是說你可以忘記他嗎?既然這樣的話,你就證明給我看,你隨我一起去西安,隨我一起見他。”
“我說了會忘記他就會忘記,你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花慕青有些火氣地看著那蓋,偏偏這個男人是她這兩年最為親近的朋友,給了她無數的關懷與照顧,所以這火也隻能憋著,沒有辦法發出來。
“慕青,不是我咄咄逼人,隻是因為我是你的朋友,叫我如何忍心看你一個人痛苦地掙紮,你說你的傷口已經結痂,但是在我看來,其實那隻是表麵現象,實際上你的傷口裏麵已經潰爛,如果你再不願意將傷口表麵切開來去進行深層的治療,又如何能好得徹底?難道你想帶著這些永遠也好不了的傷口過一輩子,等著它們讓你整個人都失去生機?”那蓋的手微微用力,按住花慕青的肩頭,叫她感受他給予她的力量。
花慕青抿了抿嘴唇,過了一會兒才道:“可是,我以什麼身份重新去見他?兩年前,他對外說我是從天而降天賦異稟助他完成大業的花公子,如果我再女扮男裝跟著你一起去西安,讓那些認識我的人要如何猜想我又要如何猜想他?他這些年不容易,這兩年雖然大權漸漸收回手中,但是也肯定極為艱難,我幫不了他,又如何能為他增加煩擾?”
“你不必以男裝示人,你既然已經恢複了女裝,又為何要做回男人,你就這樣,以女子的容裝隨我一同前去。”那蓋似乎一切都已經計劃好了。
“可是你是去和親,我一個女眷跟著算什麼?難不成你要將我扮作你的丫鬟?世人都知道柔然那蓋可汗不近女色,身邊侍奉的向來隻有都名蒙倫二人,如果此次卻帶著一個丫鬟去和親,是否會給世人一種要給新娘子,給北魏下馬威的錯覺?”花慕青既然把他當做朋友,自然也會為他著想。
那蓋輕輕地笑起來:“誰說讓你扮成丫鬟去了?”
花慕青這下倒是不解了:“那你要讓我以何種身份隨你一同前去。”
那蓋沒直接回答,隻是十分輕柔地問道:“是否我安排任何身份你都可以接受?”
花慕青點頭:“隻要不涉及兩國的政治爭鬥,不管是太醫太監還是侍衛下屬我都沒有意見。那蓋得到她的保證,沒再說話,隻是露出了一個十分深切的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