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慕青一路暈暈乎乎地回到了小季特地給她單獨住的小屋子裏,在屋裏轉了兩圈,發現自己除了一個單反相機,一塊玉玦,一身換洗衣物,就什麼都沒有了。
看著自己單薄的小包裹,花慕青不由想起了剛剛被拓跋勰沒收的手槍和讓小季藏起來的自己穿過來的衣服,然後再聯想到自己這一跟著拓跋勰走,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回到這裏來呢,不由悲從中來,這都是什麼事哦,她一個好好的高中生,為什麼要來這個莫名其妙的朝代受這份罪?
不管這個拓跋宏和彭城王長得有多俊美無邊,她都不想在這個朝代多呆一天,但是她問過小季了,她穿過來的那天正是陰曆三月十六,也就是說要是想等到下一個月圓之夜,她就得熬過這一個月,原本她想著呆在這馬監裏,日子倒也過得飛快,但是現在卻橫生變故,冒出來一個拓跋宏就算了,又多了一個拓跋勰,還不知道他要將自己帶到哪裏去呢,等到月圓之夜,她又要怎麼才能回到這馬監來呢?
小季趁著拓跋勰興致勃勃地去試騎戰馬的時候,悄悄來到了花慕青的小屋子。
一進門就看見花慕青正在發呆。
“花大哥,你怎麼在發呆呢?待會兒王爺得等得急了。”小季有些著急地說道。
花慕青從自己的沉思裏回過神來,轉頭看了小季一眼,問道:“你有沒有幫我問彭城王,為什麼要帶我走,又要帶我去哪裏?”
小季搖搖頭:“花大哥,剛才你也見了,彭城王喜怒無常,我曾經聽在王府做事的兄弟說,有一次鹹陽王送了一批舞姬給彭城王府,彭城王一開始還很高興,當天晚上宴客的時候就讓這批舞姬跳舞助興,但是還沒有等到晚宴結束,王爺就命人剪了領頭舞姬的舌頭,砍去雙足趕出了王府。”
花慕青聞言立刻一哆嗦。
小季卻又立刻說了下去:“聽說就是因為那個舞姬說了不該說的話,惹王爺不高興了。”
花慕青艱難地咽了口唾沫,就是因為說錯話惹他不高興了,所以便剪去舌頭砍去了雙足嗎?那像她這種說話常常不經大腦,有沒有等級觀念的人,豈不是有十條舌頭也不夠他剪的?
小季大概是看出花慕青的顧慮,不由也覺得自己說得多了些,於是連忙改口道:“當然花大哥你別害怕,大部分時間王爺對我們這些奴才還是很好的,大哥你隻需要小心點應對,不該說的千萬別說,應該就不會有什麼大問題。”
花慕青無力地看了他一眼,心說你這安慰跟沒安慰有什麼區別?
見花慕青不說話,小季又絮絮叨叨地安慰了幾句。
花慕青有點胡亂地點了點頭,沉默了一會兒之後,突然想起一件事,於是有些警惕地掃視了一下四周,湊近了小季耳邊說道:“小季,你是這個世界唯一知道我真實身份的人,萬一有人過來盤查你,你知道該怎麼應對吧?”
小季立刻點頭表示忠心:“那是自然,花大哥今年十七,幼時被拐,賣給了一個走江湖賣藝的師傅,那個師傅隻是說花大哥是被買來的漢人,也沒有告訴花大哥花大哥是哪裏人,所以花大哥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人氏,後來,花大哥在隨師傅來平涼的路上,遇見了一窩馬賊,大家都死在了馬蹄之下,隻有花大哥憑著點拳腳功夫逃了出來,但是也受了重傷,前後養了有一年之久,最後窮困潦倒,隻得將自己賣身為奴,恰逢我招人,便進了這馬監。”
花慕青滿意地點點頭,這番說辭是她跟小季一起費盡心思想出來的,兩個人都背的是滾瓜爛熟。
現在,她在這個世界孤身一人,無依無靠,這個小季是這個世界見到她的第一個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她身份的人,從某點程度上來說她是脅迫著小季為她保守秘密,但是因為她是利用古代人大多信鬼神說的心理編造了自己的身份,所以其實也並不是特別擔心小季會出賣自己,但是提點一下還是有必要的嘛。
小季見花慕青滿意地點了點頭,立刻又輕聲道:“花大哥放心,我一點會為花大哥保守秘密的,花大哥下凡來時穿的那身衣服我藏得嚴嚴實實的,絕對不會被人發現,花大哥就放心吧。”
花慕青笑了笑,然後又道:“離下個月十五月圓之夜還有二十二天,我到時候一定會想方法回來這裏一趟的,到時候你給我留個門。”
小季雖然不明白她為什麼要回來,但是多年與達官顯貴打交道的經驗告訴他,不該問的時候就不要問,別人如果想讓你知道,你不問,人家也會告訴你,如果別人不想讓你知道,你就是問了,人家也不會告訴你,甚至還會因此惹來一些禍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