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從何起,當拿到一張白紙,隻需要考慮下筆的方式,如今擺在古攀爸爸眼前的,是從何開口的問題。
古攀爸爸名叫古靖,今年四十二歲,雜亂的頭發已經泛白,眼神已經死掉了。坐在沙發上略顯憔悴的樣子讓古攀看著心疼。
“爸,要不你先睡會兒,看你也累壞了。”
“不,得先把事情交代清楚”
確定身份以後,古攀爸爸的緊繃狀態終於放鬆,多日以來積壓的疲倦一齊壓了上來。他強打精神,簡明地了幾個點。
“攀子,媽媽失蹤的事情我已經知道了,我不知道她去了哪裏,但即使知道,我們現在也不能去找她,憑我們幾個敵不過。”
“我們麵對的並不是鬼神,而是一種前所未見的新的生命存在方式,它存在的方式並不是簡單的寄生或者替代簡言之,那些人是真的自己瘋了,並非受到控製。也就是”
古靖瞟了一眼古攀,話噎了回去,又轉向曾晨:
“我知道你,也清楚你會來,之前還一度擔心你會對攀子造成威脅。現在看來,真的很抱歉。希望你能理解我作為父親的心。”
曾晨想了想那條短信的內容,反問一句:“這倒不是重點,我很好奇為什麼你會覺得我很危險?”
“因為你是特殊的那種人。”
“什麼特殊?”曾晨搓了搓手。
“這個我倒講不清楚,下午會有一個人人來我家,我現在所知的一切都是他告訴我的。”
“那你的這個人,你為何能相信他?再,這個人直接來這裏,你清楚他底細嗎?具體幾點來?”
古靖已經沒有再聽下去,歪頭枕著沙發睡著了。古攀示意曾晨不要再下去,回臥室去拿被子,看到古攀媽媽被撕壞的睡衣,呆愣了幾秒。
流淚了,但感覺不到太大的痛苦,古攀有些懷疑自己的情感,明明媽媽十之八九就這樣永遠離開了,但此刻這份浮在表麵的情感是什麼意思,難道自己根本不關心,不在意嗎。
回到客廳,曾晨也已經躺在沙發另一頭睡著了。
到底,大家都困倦到極點了。
古攀幫兩人蓋上被子,這久違的寧靜讓他有些陶醉,自己也卷了張毯子,坐在沙發中間睡了。三個人都睡得很沉,無論是身體還是大腦都肆意享受著這難得的睡眠。
當然,這幾個人都沒有想起來,還在賓館的潘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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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潘雅在酒店睡得正香。
陽光從窗簾縫照進來,剛好暖到潘雅的肚子,半夢半醒中,她希望就這樣一直睡下去,不想醒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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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睜開眼睛,已經黑了,客廳回蕩著均勻的呼吸聲,飲水機的指示燈靜靜亮著,映紅了旁邊垂下的吊籃枝,古攀半睜著眼,仿佛還在夢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