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月玄墨來了。”花錦溪正和弄月對弈,青一突然悄無聲息的出現。花錦溪手中的黑子微微轉了一圈,落在棋盤之上,絲毫沒有因為青一的話產生任何波動。
“倒是比預想中的遲了幾天。”弄月淡淡含笑,眼神通透清澈,哪裏看得出他是個滿手血腥的儈子手。花錦溪微微勾唇,說:“他向來謹慎,不把邀月的來曆都翻清楚,他絕對不會輕舉妄動的。”弄月淡淡看了她一眼,說:“你倒是了解他。”花錦溪目光瀲灩,說:“知己知彼嘛。”
“倒是可惜了。”二人的位置,正好在窗邊,透過窗戶,便可看清一樓大廳的動態。弄月淡淡看了那一身緋衣的妖孽男子一眼,收回目光,語氣依然清淡。花錦溪抿嘴微笑,說:“的確可惜。”撇開私仇不講,月玄墨的心機城府和不擇手段都是她所欣賞的,若不是月玄墨看上誰不好,非得和她搶一個男人,他們說不定還能成為不錯的朋友。她是個睚眥必報之人,斷了她的四肢,搶了她的男人,殺了她的助手,毀了她的商會,她和月玄墨的仇,注定不死不休。
“他的皮相不錯。”弄月淡淡說了一句。花錦溪眨眨眼,表示不解。弄月看了她一眼,說:“春風得意宮中便是最美的女子也不及他。”花錦溪無辜的看著他,說:“不是還有弄月公子你嘛。”弄月似笑非笑的挑眉,道:“歐陽若是聽到你這麼說,他會不會把春風得意宮踏為平地?”花錦溪滿頭黑線,“你怎麼就找了這麼個占有欲強烈的男人。”男人防著,女人防著,連小孩兒都一樣防著。
這下輪到弄月無辜了,“他不是你替我找的嘛?”當初他建立春風得意宮,公子不放心他獨身一人,硬是將武功僅次於花茗的歐陽派給他。他記得明明是個歐陽冷血、無情、是人命如草芥,對這個任務非常的不滿意,怎麼後來就賴上他了呢?
花錦溪默默淚流滿麵,是她錯了。本來這倆孩子都挺正常的,可不知怎麼滴,就讓她給掰彎了。雖說促成一對男男耽美挺有成就感的。可自作孽不可活。歐陽那家夥,霸道的獨占弄月,連自己這老板的麵子都不甩。若不是歐陽剛好出任務,這些日子哪裏輪得到她霸著弄月不放。
且說月玄墨。正如花錦溪所言,月玄墨為了保證明月心的身份,不僅自己派人查她的祖宗八代,甚至專門到解憂林買了她的資料。然而明月心完美的身份來曆由和水晶宮旗鼓相當的第一樓情報組偽造,豈是月玄墨能排查出來的。水晶宮查到的那一份,自然也沒第一樓動了手腳。本來,明月心編造的身份就確有其人,隻不過是李代桃僵,使了個障眼法。七分真三分假的騙局,才能真正的將人騙過去,
來到天涯明月樓之後,月玄墨立馬直觀的感覺到此間主人的不簡單。然而第一步已經邁出去,要自己收回,真不可能。
月玄墨去過金璧輝煌、富麗堂皇,處處充滿奢華和腐敗氣息的春風得意宮。又睡過環境清雅,有如仙境,讓人忘憂忘愁的解憂林。而天涯明月樓有給了他另外一種奇特的感受。一間妓院,居然有典雅端莊的感覺,不像風塵之所,倒像大家閨秀談詩論畫的小憩之地。讓人下意識的忽略了那些女子惹人注意的容貌,反而先記住了她們她們矜持而不失嬌柔嫵媚的言行。沒有半點其他風塵女子的虛偽和做作。
“月二公子,是什麼風,把您都給吹來了。”看到月玄墨的瞬間,鴇母臉上帶著恰到好處驚訝和不可思議。月玄墨收到她目光的刹那,頓時明白,天涯明月樓,並不針對他。而鴇母認識他,是正常的,若越陽城裏有人不知道他,尤其是青樓鴇母這樣的所在,那才有問題
月玄墨似笑非笑的看了她一眼,說:“難道你不知是什麼風?”這話意有所指。鴇母的臉色微僵,有一瞬間的不自然,而後又笑道:“明月這兩日身子不太舒服,二公子來的可不真不是時候。”月玄墨挑眉,看著她,那神情似在說“你覺得我會相信?”
鴇母嘴角微微發苦,眼底出現一絲掙紮,而後一副豁出去的樣子,說:“趙公子交代過,明月不用見任何人。我隻是一個青樓老鴇,還是替我們老板看的場子,您二位身份高貴,我誰都招惹不起啊。”月玄墨擺出一副“我不為難你”的樣子,說:“你也知道我與趙家公子什麼關係。到時候他若為難你,便全都推在我身上。我也不過是看看究竟是哪樣的女子將他迷得神魂顛倒,不用擔心我會為難你們家明月姑娘。”鴇母心知月玄墨今日打定了注意,臉上重新堆砌起笑意,派人先一步通知明月心,而自己,親自引領著月玄墨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