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月與楚揚師出同門,是映月堂最出色的兩名弟子,同吃同住,練刀都喜歡一同比試,久而久之,姬月對高大俊逸的楚師兄產生了愛慕之心,這在山莊不是秘密,想來是因為秋落回國讓楚揚被動了,引起了姬月的不忿,想要除掉秋落泄憤。
秋落躲過一刀,辯解道:“可是我也漂泊在外多年,大將軍一職能者居之,我並沒有巧取豪奪,現如今,楚師兄他不是好好在大將軍府住著嗎?你怎麼不為你的師弟我想想?”秋落也不禁冒出三分火氣,姬月的行為明顯是無理取鬧。
“我不管,我不管,我不管!”愛戀中的女人是無法用常理去揣度的,她們會無條件的傾向所愛的人,姬月也是如此。見砍不著秋落,她內力一逼,刀光暴漲,舞起來更顯凶機。
月光華般美麗的舞動軌跡隱藏的卻是致命殺機,秋落一個躲閃不及,被利刃割破了手臂,頓時皮肉開綻,鮮血止不住的湧了出來。殷紅的鮮血順著指尖滑下,串串滴落雪地中,像是慘白無垠的雪原裏開出嬌嫩鮮紅的花。鮮血滴落時冒著絲絲熱氣,被冰冷的溫度迅速凝結,留下痕跡斑斑。秋落痛哼出聲,索性不躲了,站在原地任姬月宰割。
“哐當!”姬月見劃傷了秋落,也慌了神,半月刀被丟在了地上,修長的手指捂住了嘴,不知所措地看著秋落,淚珠兒也跟著蹦了出來,口中喃喃自語道:“小落,對不起,對不起……”
秋落微微歎口氣,也不氣惱,從衣擺上撕扯了一塊布,手口並用開始給自己包紮起了傷口。姬月這才回過神,上前幫忙,女子心細如塵,將秋落的手臂包紮的熨帖。待秋落不再出血,姬月便低頭側身不語,神情尷尬。
“怎麼了,女俠,不是要殺了我嗎,為何還不動手?”秋落拾起半月刀,遞給姬月,臉上似笑非笑,並無生氣的樣子。
姬月眼神詫異,接過刀,問道:“你不生氣嗎?”
“生,怎麼不生!”秋落義憤填膺的樣子,讓姬月慚愧的低下了頭,接著,卻被秋落的話說慌了神:“生氣你為什麼不先跟我打招呼再動手,我們畢竟也好多年沒見了,你光想著楚師兄,卻從不將師弟我放在心上。”
“沒,我沒有……小落是我看著長大的,怎會不放你在心上。”本以為會被秋落指責,卻不想秋落的寬容出乎意料。姬月百口莫辯的樣子看在秋落的眼中卻挺可愛,半晌,姬月說不出別的,隻得低頭道了句:“對不起。”
秋落笑道:“沒關係,其實你沒必要把我跟楚師兄的關係想的那麼僵,我跟他不是死對頭,隻是政見不同罷了。在我心裏,楚師兄一直都挺好的。”
姬月抬起頭,定定的看著秋落,多年不見,似乎個頭又高了,性格也沉穩了許多。
秋落接著道:“小時候我們師父經常讓我們比試,輸掉的那一個就不許吃飯。你還記得嗎,那時候楚師兄很好勝,刀法也的確出塵,我老輸給他,經常被師父罰不許吃晚飯。師兄就是麵冷心熱,總會把自己那一份留一半給我,我記在心裏。”
看著姬月閃爍的目光,秋落笑著道:“如今他這般對我,肯定有他自己的苦衷,我不怪他。”
“他沒有你大度。”姬月微微歎口氣,擺弄著手中的半月刀發呆。
“當年爭奪首座弟子,你跟楚師兄都有機會,姬師叔是掌教,作為掌教的女兒,你的贏麵還更大些,為何不做了去?”秋落心中雖隱隱有答案,卻不敢確定。乾坤山莊四大堂首座大弟子一職非同小可,走在江湖上,光名望就是無價。
姬月像是不想提這個話題,隻是淡淡道:“他比我優秀。”
“罷了,你們映月堂的事我也不方便多問,隻要言行舉止正派,不汙了山莊的名聲,誰做都是一樣的。不早了,我還要上山去瞧瞧師父他老人家,就不陪你閑聊了,再會。”說著,秋落回頭喊了二狗子,一同朝山上去。
一人一馬在雪地中留下兩串腳印,秋落傷口未愈,偶爾還是會漏下些許鮮血在雪地中,姬月目送秋落離去,站在原地發呆,腦海中回想到競選首座大弟子的前一夜,楚揚找到她對她說的“大弟子給我做,半月刀歸你。”突然心很痛,蹲下身來,大顆的淚珠狠狠地砸進了雪地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