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落聞言嗤笑,撇過頭去不作爭辯。
一直靜坐不言的歐陽慶年卻破天荒地站起身來,躬身道:“皇上,末將也參與了這次戰爭,大將軍此言有偏頗,末將卻不得不起來幫秋將軍說句公道話。”
秋落微微驚訝,瞪大了眼看著歐陽慶年,心道:這個冰塊臉轉性了?竟幫我講話。
隻見歐陽慶年一本正經道:“敵將西門孟是否心力交瘁末將不知,但這場仗若不是秋將軍帶巨靈島三萬眾來救,碧落塢必失。東方獅聯盟的海軍來的那麼及時,想必也是秋將軍所為吧?”
秋落喝了口茶,笑道:“買了個天大的人情呢!”
歐陽慶年接著道:“據末將所知,西門孟奉命偷襲碧落塢,之前就被蕭軒將軍騷擾過,秋將軍也安排了家將葉秋帶兵去阻,西門孟疲累實屬必然,要說這是大將軍一人所為未免太誇大了吧?”
“哦?還有這事?”東方冕一向平靜的臉帶著絲絲波瀾。
楚揚道:“末將不知。”臉色卻變得很難看。
“孤月關戰況緊張,也是秋將軍往十萬大山求援才得解孤月關之圍。”歐陽慶年臉色無比正派,接著道:“要說秋將軍功勞不大,我歐陽慶年是不同意的。”
“竟有此事,秋愛卿,你為何不說?”東方冕聽完歐陽慶年的陳述,滿臉的不可思議。
秋落拱拱手,道:“皇上明察秋毫,哪用我多說?定是早就知道了。”
秋落給了個台階讓東方冕下,東方冕慚愧之餘,趕緊順著杆子往上爬,道:“嗬嗬,朕知道的也不多,有時間一定要好好跟朕說說戰事如何激烈,讓朕也身臨其境一番。”
“是。”秋落拱拱手不再多言。
楚揚臉色一陣青一陣紅,歐陽慶年說的,他也知道的不全,卻沒想到秋落在戰場上發揮了如此巨大的作用,當下說不出話來,坐回椅子上神情恍惚。
東方賢忙出來打圓場,道:“楚大將軍與秋將軍都是少年英雄,你們如此勇猛,是我們出雲天大的福分,何必在這爭辯呢?”
東方冕轉頭問司徒殘月:“國師,你怎麼說?”
司徒殘月微微一笑道:“佛說,不可說,不可說。”
“這……”司徒殘月不動聲色的把難題又踢回給東方冕,東方冕沉思一陣,道:“秋愛卿,你為我出雲做了這麼大的貢獻,是出雲慢待你了。那朕……朕。”
秋落站起身,行個軍禮認真道:“不必了皇上,大將軍做的很好,我不想後來居上。隻要皇上厚待巨靈島的子民,秋落便感激不盡。是何獎賞,草民任憑皇上定奪,草民隻是要皇上知道,我秋家上下一門忠烈,無人會做出忤逆犯上的事,請皇上放一百個心。”
蔡鷹犬見氣氛不對,趕緊上前解圍道:“秋將軍,您打了勝仗,聖上為您跟眾位將軍準備了洗塵宴,要不您跟奴才說想吃什麼,奴才好布置下去?”
秋落走到房門口,伸手把房門拉開,一陣冷風入室,吹散了一絲溫暖。倔強的黑衣少年回頭道:“草民晚上佳人有約,這便不來吃晚飯了,皇上,草民告退。”說完便出門自己走了。
司徒殘月抿嘴一笑,看著秋落離開的背影,暗道秋落這人有趣,推掉皇上的宴請去赴美人約,真性情也。想著,司徒殘月早就皈依佛堂的凡心突然動了一下。
……
屋外冷風凜冽,不知何時下起大雪來。
秋落裹緊了衣衫在雪地裏原路回宮門,宴無好宴,他不想在異樣的氛圍裏吃晚飯,若是三年前,或許他還願意強迫自己坐下來吃這頓禦宴,但從風竹出來後,秋落便不願再委屈自己,村民教給他一個受用一生的道理:順其自然。
出宮的路很長,秋落摸索著找到宮門,騎了了二狗子在守宮門的士兵詫異的眼神中一臉晦氣走出了皇宮,心情陰鬱。
一抬頭,便見一女子一襲白色狐裘佇立雪中,傘下是一片空地,與周圍下有半尺的雪地劃為兩個世界,表明女子來的時間不短。白衣女子背對宮門的身影窈窕動人,纖纖素手瑩潤雪白,撐著油紙傘,長發如瀑,在雪中等待,不急不躁,像雪地裏盛開的雪蓮,清新、淡雅,濯清漣而不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