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叫的一瞬間,所有的狼都停止了攻擊動作,匍匐在地瑟瑟發抖,根本不敢造次。百獸之王在森林中的震懾力是無形又強悍的,看著狼群打顫的樣子,秋落略微心安,同時心中又歎息一聲:不會吧?一晚上前遇狼後見虎?進山一趟真不容易。
持劍在原地等了半天都不見有老虎出現,秋落不禁疑惑。月光更亮了些,秋落回頭隻看到二狗子披著虎皮低頭用蹄子踢草玩,除去那份猥瑣勁,還真有點像一隻大老虎。
“該不會是這貨叫的吧?”秋落腦子裏出現這樣荒誕的想法,隨即馬上自己否定,怎麼可能,披上虎皮就能學虎叫了?
可能是感覺到主人在看自己,二狗子踩著小碎步搖頭晃腦地蹭到秋落身邊,伸出舌頭舔秋落的手,這動作更像一隻老虎應該做的,怎麼被一匹馬給做出來了?
狼群也像是受到了威脅,更懼怕二狗子,二狗子一過來它們就步步後退,到最後,竟退出十丈以外,像哈巴狗一樣搖尾乞憐。
摸著二狗子的馬頭,秋落感歎道:“不愧是少爺我的坐騎,威武,霸氣!”
二狗子歡快地搖頭嘶叫:“嘚嘚嘚嘚~~”比那些狼更像一隻哈巴狗,秋落心中更是疑惑,斷定剛剛那聲吼絕不是這貨叫的,真要是它叫的,說出去都嫌丟人。
秋落沒顧自己高興的二狗子,而是低頭整理了一下傷口。並未受多大的傷,對秋落來說就如同被蚊子叮了一口。待秋落休整完畢,那些惡狼居然一個都沒有走,老老實實地蹲在遠處,像是等待先生責罰的小書童。
徑直走過去,秋落沒有理會那些突然發動襲擊的狼,而是朗聲道:“是哪家的兄弟?出來吧。”
冬日的山林寂靜無聲,隻有寒風呼號,根本沒人理會秋落,秋落倒像是個自言自語的瘋子,在一群狼跟一匹馬麵前自說自話,滑稽而詭異。
秋落站了一會兒,又提氣道:“我跟你們的頭人木林是朋友,還望朋友出來相見!”
話音剛落,秋落便聽到一陣沙沙的聲音,不遠處亮起火把,終年常綠的灌木叢中鑽出兩個人。一個身披狼皮,一個頭頂草環,頭戴草環的人吹了一個口哨,剛剛還匍匐在地的野狼們紛紛搖著尾巴聚到二人身邊,一眼便知這些野狼其實不野,是這二人養的。
二人安撫了“受驚”的狼群,便一同像秋落走了過來。等他們靠近,秋落看到了他們手中簡易的木矛跟刀具,背上的木弓也沒多大的殺傷力,遠沒有他們養的狼有威脅。
他們就是這樣一群人,在十萬大山裏按族群住在一起,過著略微原始的生活,沒有大事,絕對不下山。但就是這群人,在深山老林住久了,便有了操控野獸的能力,有人稱他們為“馭獸者”。很巧的,秋落認識他們的頭人,他叫木林。
披著狼皮的人靠近秋落,把手中的刀握得緊緊的,很顯然還沒放下警惕,也難怪,百萬大山裏鮮有來客,這些“原始人”會擔心也難免。披狼皮的中年男子操著半生不熟的中原話對秋落道:“你是從山下來的嗎?認識我們頭人?找他做什麼?”
十萬大山的居民自有一套語言體係,對中原的生活很不理解,能說中原話已經很不錯了,盡管說的跟狼叫一樣。
秋落友好一笑,收起了枯楓劍表示自己並無惡意。
頭頂草環的青年男子顯然還是不信秋落,就憑秋落剛剛躲野狼的身手,他也不敢放鬆緊惕,依然舉著矛。
“我是木林的朋友,要上山找他辦點事。”秋落嘴裏吐出一串鳥語,正是十萬大山的土語,非常純正。最後他還加了一句馭獸者最喜歡說的諺語:“野狼也並非不能跟兔子做朋友。”
一語雙關,引的兩個馭獸者露出善意的微笑,徹底放下了敵意。
“對不起,尊貴的客人。我叫阿樹,跟我的兒子阿刀是巡山者,每天負責在周圍巡邏。今天照例巡山,狼群聞到了你的味道,便一路追隨過來。不知道你是遠道而來的朋友,讓你受傷,非常抱歉。”身披狼皮馭獸者見秋落會說大山土語,便用山裏話說道,隨後握拳放在胸口,表示歉意,阿刀跟著行了禮。
秋落依葫蘆畫瓢,握拳放在胸口,笑道:“無妨,煩勞你們帶我去見木林頭人。”
阿刀搶先說道:“沒有問題,尊貴的客人。”
拿了個饅頭給天不怕地不怕的二狗子吃,秋落羞澀一笑,道:“在那之前,那個……你們有肉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