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朗朗晴天為何突降大雪?少女褻衣為何離奇失蹤?京城母狗為何連天半夜發情?是深夜小郎君時隔兩月再度出現,還是蕭家大公子重出江湖?請您來青蓮茶樓聽說書師傅評說新故事《大將軍歸來》。”
“梨園開新戲啦,戲目《橫掃千軍》,講秋家少爺英勇作戰,連續三天,不花銀子,歡迎來看!”
“開業大酬賓,歡慶秋大將軍衣錦還鄉,凱旋歸來。怡香樓半價賣姑娘!”
“走一走,看一看啦!新捏的麵人,二郎真君外加哮天犬、四大天王魔禮青、魔禮紅、魔禮海、魔禮壽全套二兩銀子來咯!深夜小郎君麵人半價五兩出售,買秋將軍麵人送深夜小郎君啦,來勒!”
一大清早,出雲城集市剛開便熱鬧非凡,蔡鷹犬無愧為宮內第一妙人內侍,東方冕交代的事情,他都能辦的妥妥帖帖。一時間,被健忘的出雲人忘記的秋落大將軍意氣風發的形象再次被提起,東山再起,名震江湖。
說起秋落,出雲的百姓們便又想起秋落打過的漂亮仗,跟楚揚一比,又是另一番唇槍舌鬥,文人墨客又找到了發揮的空間,深夜尋歡時每每提起,都是一把鼻涕一把淚,痛訴青雲國無良,秋將軍好人。
至於秋落在荊棘穀打的那場敗仗,大家便自動忽略了,稍微愛思考的還發現,三千人葬送荊棘穀無法讓人接受隻是因為秋將軍打慣了勝仗,稍微一敗便揪著人不放,忒不厚道。
東方冕的這一手玩的巧妙,既沒有讓自己喪失顏麵,卻也給了秋落一個天大的麵子,讓他可以順理成章進京麵聖。這條政令來自幾乎不問政事的東方冕,對秋落來說可謂是天賜的恩情了。
……
官道依舊寬敞,跟三年前沒什麼變化。秋落禦馬有術,騎起來飛快,卻又不至於讓馬兒太受累。每到中午跟傍晚,秋落都會按時給馬喂食,幸好沿途的驛站跟小店也不少,兩天時間,秋落就趕到了出雲城外。
高聳入雲的城郭映入眼簾,在冰冷的清晨顯得堅不可摧,尚未修成正果的秋落內心莫名澎湃起來,老子回來啦!
快馬一鞭,秋落駕著馬疾馳起來。近了,近了,城門下似乎有整齊的隊伍排成兩列,似儀仗。再近一點兒,秋落便笑出聲來,隻見八名妙齡宮女著裝整齊,手中舉著大字牌,秋落認得,那正是皇帝東方冕的墨寶,綿軟卻異常好看。每人手中舉著一個字,加起來便是“歡迎秋將軍歸來”,後頭還跟了個感歎號。宮女高高舉著牌子,手臂都酸了,卻不敢有怨言,皺個眉都不敢。
秋落縱馬剛想過去打招呼便被兩支槍攔了下來,守城兵士怒目相向:“站住,今日有貴客要入城,閑雜人等改道換另一扇城門進!”
我的變化有這麼大嗎?秋落摸摸自己滄桑一些又黑了一些的臉蛋,又瞅了瞅自己身上的綠布衫,確實不太體麵。不知者無罪,秋落揚起了笑臉,拱手道:“兵大哥,我就是你們要迎的貴客,煩勞行個方便讓我進去!”
守城兵明顯脾氣不好,長槍一指便罵:“哪來的野小子,再廢話,老子砍死你!快滾!”
秋落又待爭辯,那個守城兵便被後頭另一個守城兵一腳踹倒在地,踹人的兵士吼聲如雷:“放你娘的屁,睜大眼睛看清楚,這位便是秋落秋大將軍,還不快快讓開?”
居然有人認得我?秋落定睛一看,不禁大樂:“焦鐵斧,你個牛犢子怎麼穿個城守士兵的衣服?裝什麼二愣子,軍隊體驗生活?”
聲音如雷的黑臉漢子正是在朝會上大放厥詞而被貶為馬前卒的焦鐵斧,前段時間因為立了功,剛被提為城守軍。焦鐵斧嘿嘿一笑,眼睛裏卻蓄滿了淚水:“秋將軍,哪它娘的是體驗生活,俺這是被貶下來做小兵了。您回來就好了,哈哈,哈哈哈!”
焦鐵斧出了名的脾氣暴說話直,被貶下來也是意料之中的事,還活著便好了,秋落下馬跟他說話:“從頭做起的滋味兒怎麼樣?沒受委屈吧!”
“哪能受委屈,城守將軍見俺算條漢子,向來敬重俺,吃香喝辣的,嘿嘿!”焦鐵斧心直口快,把胸脯子拍得砰砰響,隻字不提他是因為給秋落打抱不平而被貶下來的。